少年扯著嘴笑得粲然無邪,隨性灑脫的似是不會為世間任何事駐足。
等轉過身去時,寒風瑟瑟,雪花飄飄,陳清音隻覺得她的背影有幾分蕭瑟。
光芒璀璨之下,藏著寂寥有孤獨。
楚月走進了屹立在忘憂城的宮殿,倚坐在象牙白的欄杆之上,手裡提著一壺酒,眸光眺望著遠方。
楚淩所留下的話,每一個字都無限回響於她的腦海。
曆曆在目的,是躺在血床因分娩而暈過去的女人。
她本不願與大楚的人有任何關係……
“傻女人。”
她獨自在高樓,自言自語地低聲說:“何必為了個素未相見的人,離開相依了那麼多年的家人,值得嗎?”
當一個人若習慣被遺棄後,就做好了再也不被人拾起的決定。
“魔臣。”
魔靈寶寶的聲音出現。
“作甚?”楚月挑起眉梢,不耐煩地道。
魔靈寶寶淚眼汪汪,凶神惡煞道:“你凶我。”
“………”楚月無奈地扯了扯唇,隻得安撫道:“親愛的魔王大人,有何貴乾?”
“老子要喝酒!”魔靈寶寶繼續飆著眼淚凶道。
楚月驚得嘴角直抽抽,就連眉梢也跟著抖了好幾下,“一口一個老子的成何體統,你要當個文明的魔王。”
說著便丟了一壺酒給魔靈寶寶,好笑道:“少喝點,喝多了,老子弄你。”
“哼。”魔靈寶寶一雙肉嘟嘟的小手抱著酒壺仰頭就喝,喝了兩口就暈頭轉向,走路也歪歪斜斜,一口栽進了晏紅鳶此前所在的棺木裡,兩隻腳蹬了好幾下,半晌才用力的把頭給拔出來。
見此情形,楚月喝了口酒,深感哭笑不得。
靠這廝去振興魔道,統領洪荒,怕是路漫漫其修遠兮吧。
“喂。”
魔靈寶寶找到了自己的酒壺重新撿起來喝。
“嗯?”少年懶洋洋地應著。
“你不喜歡大楚的母親嗎?”
“誰知道呢。”
“要保護好她哦。”魔靈寶寶睜大了眼睛,眸子內蓄滿了淚,“她很好哦。”
楚月聞言,詫然地望著魔靈寶寶問:“她在你耳邊,與你說的?”
而更讓少年詫然的是,魔靈寶寶從來不是感性的,如今卻對雪挽歌感興趣了。
魔靈寶寶搖頭如撥浪鼓,吸了吸鼻子,把鼻涕抹在了棺木上,然後說道:“木有與本王說,是本王的直覺。”
說著又吸了吸鼻子,肉嘟嘟的小手抬起摸了摸自己的天靈蓋,便露出了一抹笑。
“至少,她不會把刀插在你的天靈蓋上,是吧?”
魔靈寶寶把剩下的烈酒一口悶了。
“嘭!”
隨即便見他應聲倒地,還是臉倒在了地上。
楚月沉思了很久,豁然一笑,將剩下的酒喝完,又用神農之力把自己一身濃鬱的酒味給洗滌乾淨,方才吊兒郎當的走進了宮殿中央,去尋小寶。
小寶正被段清歡、章瓷等人圍著問個不停,就連玄冥、華清兩宗的女弟子都兩眼放光,捶胸頓足暗罵: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寶寶,你覺得我們之中,誰最好看?”段清歡問。
無數雙眼睛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