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霜淚流滿麵,卻又難掩興奮之色。
她咧著嘴笑著,無聲地哭著,淚珠湮滅在了今日的大風。
然後,不顧一切地往前狂奔,整具身軀,都撲入了燕南姬的壞種,雙手緊緊地抱著他。
此時此刺,恨不得用儘渾身的力氣,生怕稍有不留意,眼前難得鮮活的男子便會如虛無縹緲的雲煙,從指尖,從時間的流逝之中掠走,便會再也找尋不到。
男子張開的雙手,緩緩地落在了冷清霜的背部,將此生摯愛攬入了懷中。
“抱歉。”
“我來遲了,是我不好,怪我。”
燕南姬低聲說,不敢高語,如同對待瓷娃娃,且是稀世珍寶,不願驚擾她。
“胡說。”
冷清霜抬起泛紅蓄滿淚水的眸,狠狠地瞪著燕南姬。
“你哪裡不好,你萬般的好,是我不好,你離開我的前一日晚上,還責怪了你。”
“師妹怎會不好?”燕南姬清淺地笑,指腹抹去了冷清霜眼梢的淚痕。
止不住的心疼。
“燕兄。”
秦鐵牛眸閃淚光。
這一段日程,說長也不算長,卻讓他覺得恍如隔世。
再見正常的燕南姬,他的情緒如山洪之澎湃。
於是,他就要湊上前去,卻被帶來的四頭豬攔住了去路。
豬們就差當場翻白眼了。
連它們都知道燕南姬、冷清霜正是郎情妾意的時候,這牛偏偏還想著去煞風景。
連豬都看不下去了。
“牛兄。”
燕南姬微笑。
秦鐵牛見狀,頗為感動。
卻見燕南姬掃了眼四頭豬,微笑:“你養的靈寵,和你很像。”
“那是——可都是牛某人精挑細選的上等好豬,還賦予了不一樣的寓意。”
秦鐵牛剛驕傲的說完,便反應過來,睜大了眼睛看向燕南姬,“燕南姬,你敢說我是豬。”
“不敢不敢。”
燕南姬笑著。
冷清霜眉角眼梢有些發呆的怔。
一時半會兒,還不敢相信眼前的真實。
她怕。
怕燕南姬這一刻的鮮活,又會和從前那樣維持一段時間便又恢複。
她的心底,隱隱明白。
這次的燕南姬,和往常每一次的出現,都是截然不一樣的。
但她不敢留給自己太大的期望,隻因她難以承受未來不期而至的絕望。
那種失落感,就像是在無人的夜裡,洪水吞沒她,野獸啃食她,隻剩下一顆不怎麼跳動的心臟,還在偏執地等待著燕南姬,堅信著這世上還有值得等待與守候的不可能。
“小孩,莫怕。”
神獸的聲音,響在了冷清霜的腦海裡。
冷清霜驀地抬頭,便看到漫天龐然巨大的神獸光影。
整整數千之多,她卻分辨不出是哪一個在與自己說話。
隻因每一頭神獸,都像是慈祥的長輩,在溫和地凝視著她。
默了一會兒,神獸便又繼而說——
“祖女帶來了月族的祝福,你好好收下便是。”
“日後,他會和這世上千千萬萬的正常人一樣,會失聲痛哭,會開口大笑,會每日鮮活的麵對著你。”
冷清霜睜大了眸子,喜色如曙光湧聚在山海,日照出希望的藍圖,驅散了她適才的小心翼翼、
天穹,雌神獸交流完,便斜眼掃向這座大陸。
很破。
很小。
武道文明很差。
但,以後就是他們的家了。
是月族紮根的地方。
“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