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姑娘。”
落九箏的眼底,泛著稍縱即逝的淚花。
她勾著唇角微微一笑,“日出東方,紫氣東來,劍仙不朽,誕於洪荒東邊的村落,消失之時,她沒入了東邊的太陽,與你現在的方位一致。
早些年,聽聞老祖不朽劍仙收了個徒兒,卻不曾見過。”
“或許,來日會有相見時期,諸位,陣門開了,當走了。”
楚月恣意隨性地擺擺手,而後收回了視線,邁步向前,走入方位以東的既定陣門,冰河的風拂起了她的裙擺,落葉垂在她的發梢。
一人一劍,似若方外枕山棲穀的孤獨愜意之人。
身後冰河的光暈朦朧,傳來了劍院諸位弟子不怎麼齊的聲音:
“吾等劍院後生弟子,拜見師祖大人!”
“……”
楚月踏入了東陣門,背對著眾人,隻淡淡地擺了擺手。
淩小黑等人麵麵相覷,頗為迷惘,不如落九箏來得通透。
“師姐,何故突然拜見師祖?師祖在何處?莫不是嶽姑娘?”
“東方之光是為星,星從天上來,你們看,東陣門上穹頂下正有星輝,許是師祖來了。”
劍院弟子們聽得有些懵,但敬重之情都瞬間湧動在了一張張年輕蓬勃有朝氣的臉龐。
“九箏師姐,嶽姑娘適才所說……世遠兄,莫非真是那等心術不正的宵小之輩?”
落九箏沉默了少頃,眸光微凝,眼底的流水似是聚成了寒氣逼人的冰塊,與這冰河倒是相得益彰。
她冷著臉看了一眼說話的劍院弟子,聲線平和又淡:
“你們非親非故,又不是同門,算哪門子的世遠兄?”
“可是——”
“走吧,出陣。”
落九箏的眼眸宛若埋藏在冰河下的深潭一般。
一生二熟,劍院弟子都和楚世遠走得很近。
她和楚世遠,既是生死之交,亦為君子之交淡如水。
哪怕她不曾言說,甚至時刻和楚世遠保持著距離,但冰山漸融,楚世遠在她心裡的重要程度可謂是一日更勝一日了,捅破窗戶紙足以見得是指日可待之事額。
她抿著唇,深吸了一口氣,便提劍帶著諸多之人踏入東陣門,似起微瀾的情緒被掩藏的很好,並無一人察覺。
出門在外她作為實力最高的弟子,當以宗門榮耀和同門利益為先。
……
大冥落葉陣外。
楚家兄弟不動聲色在安全的陣法光耀內迫不及待地等待著結果。
卻隻聽到落九箏劍法精進的動靜。
楚禦辰雙目如光如夜明珠綻。
“哥,快看,落姑娘有所進步了,不愧是深諳落葉劍法真諦的劍院弟子之一,竟在陣內與之對戰時都能突破。”
楚世遠聞言頗有些高興,一如素日裡的溫文爾雅,麵龐浮現著不顯山不露水的笑容,波瀾不興的眼底深處,是一把炙熱的野心之火。
他做人做事,深謀遠慮,未雨綢繆,走一步,看十步,與人結交談笑喝酒都是有所衡量的。
誠然,他對落九箏動過赤誠純粹無雜質的心。
但這份純粹在權衡利弊的野心之下,便顯得捉襟見肘了。
“不過——”楚禦辰看了眼盤膝入定的白驚鴻,有所擔心:“這白驚鴻實力不低,該不會解了月華桎吧?”
血鬼人族的幾個他倒是不擔心,若無由頭,便無處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