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世遠被帶走前,鷹隼般陰鷙犀利的眼睛,深深地看了眼夜墨寒。
而當夜墨寒用寂然幽邃的眼睛朝他看去時,便猶如與野獸對視的錯覺,似能在平淡之中掀起驚濤,這九霄風驟止!
“龍三隊長,你不回總處了?”
段三斬意味深長地問。
“嗯。”
龍子蘅點點頭,“嶽離公主打碎了本隊長的骨頭,人屠宮的朋友們打算好好為本隊長補補身子,等骨頭完全愈合了,再回去也不遲。否則身子抱恙就算了,若是影響到辦案進程,那可就是滔天大罪了。”
話音未了,生怕露餡,連忙神魂傳音道:
“小嶽嶽,我好歹也是執法隊長,人前給點麵子,莫要戳破。”
楚月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便由著他自鳴得意。
“嶽離公主這般好心?”段三斬問。
“那是自然。”
大楚等人隻當龍子蘅進了一趟無間地獄,腦袋便是被驢給踢了。
骨頭被神魔龍極端撞碎,非但不怒,還誇讚有加,甚至舍不得走,這不是腦子有病是什麼?
“公主倒是奇人也。”
段三斬淺淺笑,對著楚月遙遙作揖道:“幸會,在下總處第五隊長段三斬。”
楚月落落大方地拱手,笑意盈盈:“血鬼人屠,嶽離,與君幸會。”
段三斬又朝白崇遠、順德長老這些人略有表示般稍稍點頭,便帶著兩支執法隊掠出了大楚境內。
第三執法隊員頻頻回頭看,多是戀戀不舍和迷惘之情,似是琢磨不透龍子蘅的腦袋瓜子裡賣著什麼藥。
“順德長老,崇遠大師,今日之事,實在是抱歉,還望二位海涵之。”血綢纏目的楚南音左作揖,右拱手,失明的她被兄長攙扶著行走於雲水間,雖無雙瞳,神情和聲線可見幾分真摯:“兄長已然血債血償,還請九箏姑娘和驚鴻小姐莫要見怪。”
“楚南音。”
白驚鴻道:“說老實話,一命賠一命,我白家虧了。”
若是可以,再多的楚禦辰加起來,她也不願賠上自己的護法侍衛。
“前方就是觀碑樓,順德長老,嶽離公主,龍三隊長,不知可否前去一敘?”
白驚鴻微笑,“我白家做東請客。”
“驚鴻小姐破費了。”楚月略微頷首。
其餘人等俱都點頭應下。
觀碑樓昂貴到恐怖如斯,自是王權富貴才能進入。
哪怕是普普通通一杯山間水,都要不少的錢。
放在鄉野間,能弄滿桌山珍海味的程度。
眾人陸陸續續離開了大楚上空,而楚南音即便睜不開眼睛,也能看得到,這穹頂之下的陰霾並未因此消散,厄運還沒有塵埃落定,她隻期盼家人們團結一致,終有見陽之日。
楚禦辰的屍體覆了白布,搬回到了宮殿。
親人們這才放聲大哭!
哭累了,楚老爺子抽著煙袋,坐在了楚南音的身側。
“南音啊,摘星司之事,不是那麼好弄的。”
“爺爺,你放心,南音說到做到。”
“也好,你有這份心,爺爺就能心安。”
“……”
晚些時候,楚祥父子收到天命殿催收的消息,頓感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