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後日後有什麼打算?”李守珩問。
“輔佐新王,穩固雲都,洗滌這穹頂之下的汙穢。”
陳瑤瑤道:“而後,開一間學院,讓一些無家可歸的孤兒有讀書習字的機會。若是可以,走遍山川萬裡,去看看人世間的苦厄,若能多行一份善事也算是為我九泉之下的孩子積德了。世人常說達則兼濟天下,我今朝落魄,也願效仿新王,做一回兼濟天下之人。”
李守珩扭頭,隻能看到王後的側臉。
依舊能夠看清眼神裡的堅定。
她從來不該在四方的院子裡,而是行至四海。
“守珩,你呢?”
“臣——”
李守珩釋然一笑,“臣大抵是想重蹈覆轍了,或許要做一回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傻子。”
“祝你如願。”
“也祝王後踏足莽莽之廣袤。”
倆人相視一笑,理想在彼此灼熱又孤寂的靈魂裡發光又發燙。
“守珩。”李府主遠遠喊了一聲。
李守珩對王後笑了笑,抱著偌大的墨石板走向父親。
陳瑤瑤則走進青雲宮。
如背道而馳的兩條路。
“策安兄,那不會是後學賦吧?”
淩秋遠伸長脖子睜大了眼睛看過去。
眾人登時朝一處望。
墨石板《後學賦》最醒目的幾句映於陽光之下——
“踏山河,繼往開來九萬年,斬林梢,一筆一劍一洪荒,轉參橫,萬古長夜多寂寞,白骨埋長河,英魂盤中餐……”
秦邵華望著李守珩懷中的墨石板,念出了幾行,心中感歎,“才華縱橫,古往今來第一人,有道是雲家玄天小兒李守珩,但已是過去了。”
“這廝和冥王府來往密切,殿下為何不讓他跑圈?”淩秋遠摸著下巴問。
“殿下器重我們,厚待我們,才會讓我們學有長進,而非一事無成。”趙策安道:“很顯然,他在殿下心目中,不如我們。”
“那倒也是,跑圈是我們才有的,他一個病弱文客,懂什麼是跑圈嗎?”淩秋遠抬起下頜驕傲道。
秦邵華看了眼時刻走正襟危坐認真又老實的趙策安。
不得不說。
有時候從某個角度來講,趙策安很適合當統領。
殿下人中龍鳳,亦是目光如炬。
……
鎮龍道場。
“冥王,你說,新王殿下該如何對待那李守珩?”
太極一族年輕俊秀的少族長問道。
冥王懶洋洋地靠在軟榻之上,搖著扇兒,好整以暇似在午後休憩,“殿下年輕氣盛,李守珩背叛她又是屬實,以殿下那等性子,定不會放過了。對了……”
說至此,啪嗒一聲合攏起扇子,朝幾人眯起眼睛笑。
“李守珩還給陳王後畫過畫像,昨夜我就遣人送到了陳瑤瑤那裡去,見她看完,本王的人才退下。聽說這會兒陳瑤瑤已在青雲宮,可見要有一番狂風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