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勳似想到了什麼,看向沈易遙的眼神變得複雜。
他認識這個黑丫頭,她也算是大柳村的名人了。
一是她父親退伍後帶著她在大柳村定居,大刀闊斧的建了大瓦房。磚瓦在城裡常見,在這麼偏僻的村子裡可是獨一份兒。
彆人都還在住黃泥稻草壘磚,苞米杆稻草葉上頂的土坯房,沈家這麼與眾不同,一直在被村裡人酸溜溜的說道。
二是她父親在半年前采石場的那場事故中遇難,留下了她這麼個孤女和那套惹眼的房子。
哪怕她又黑又醜,也還是有人惦記著想要給她說親,明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顧安勳摸了摸沈易遙的額頭,確認她並沒有發燒,又翻出了沒舍得用的新毛巾,打濕了幫她擦汗。
他的動作很輕,並沒有將那張臉上的偽裝擦掉,甚至還幫她抹了抹,蓋住了那兩小塊暴露的雪白。
做好這一切,他摒棄那張臉上的黝黑和黑斑再看,眸色漸轉幽深。
沈易遙感覺自己好似又做了一場夢,戰戰兢兢地在末世摸爬滾打了十年的經驗告訴她那不是夢,那是一段陌生的記憶在入侵她的大腦。
她警惕著將自己的意識遊離在外,像個旁觀者一樣,冷眼看完了另一個沈易遙長達16年的記憶。
最新的記憶,是那個沈易遙被李繼東纏上,往草垛後麵拉扯,她驚慌之下踢中對方下三路後轉身就逃。
她不敢回家,去找了她的小姐妹六丫,六丫偷了她爹半盅高粱酒讓她喝,說能壓驚壯膽。
沈易遙信了,一咬牙就喝了下去
之後的記憶很模糊,那個沈易遙隻記得六丫說送她回家,她就乖乖跟人走了。
再之後,就是她感覺脖子被掐住,醒來看到了那個男人。
這段記憶中,原來的沈易遙認識那個男人,是個知青,叫顧安勳。
兩人並沒有交集,頂多遠遠見過,連打招呼都沒有過。
沈易遙皺眉,所以她現在是重生了嗎重生成了個16歲的小丫頭可這個身體的主人呢她又發生了什麼
感覺到後腦的鈍痛,她有了猜想。
不,不對
這裡不是那個沈易遙記憶裡的家,看顧安勳的態度,也不是他把自己撿回來的那她就是被誰送到了顧安勳的床上
不管什麼年代,爬男人的床都會讓人輕賤,末世尤甚
有人做局,這事兒還沒完
久違的危機感,迫使沈易遙睜開了眼睛。
恰巧這個時候,顧安勳已經穿好了衣服,轉身向著門口走去。
不能讓他開門
沈易遙著急之下扯動了後腦的傷,又忍不住悶哼了一聲“你,回來。”
沈易遙聲若蚊蠅,但夜裡安靜,顧安勳還是聽到了。
他詫異地轉頭,見人醒了,兩步上前,指尖就被一隻冷冰冰的小手急急抓住“你,聽,我說。”
沈易遙勉強壓製著一陣陣的眩暈感,大概是第一次醒來的時候,她不明情況動作太大,加重了後腦的傷。
當時她全副心神都在戒備和壓製顧安勳身上了,並不知道具體情況,忽略了頭上有傷。
現在她難受的隻想昏睡過去緩緩,但事態緊急,她察覺了,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事情發生。
“有,有人要害我,我,我是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打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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