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艘無畏艦,以及護航的十餘艘各種艦支,隻花了五分鐘時間便完成了重新編隊,這已經大大超過了指揮層們的預料。
這固然是因為艦員們都是訓練有素的精英,也是戰艦性能的體現。當然,還要拜某位不做人的“監軍”搞得三天一次小警報五天一次大演習有關,全體官兵都已經快要被訓練出巴普洛夫反應了。
而在編編隊重整的過程中,倚靠在伏羲號船側的使館船早早就被水兵們用引力牽引器彈開了。其近身的爆炸頓時給伏羲號的流體外裝甲抹上了一層特彆醜陋的汙漬,但也就僅此而已。
這個時候,戰艦們的艦首已經對向了本星係的太陽方向,銀色的光輝在蔚藍色的星雲中閃爍著,就仿佛是給浩瀚的波濤抹上了神秘的花邊似的。可是,在那銀輝的邊緣,卻似乎已經出現了若有若無的不吉的黑斑。
與此同時,伏羲號上的主動引力源雷達也開始預警了。
“五點鐘方向!發現不明艦隊!”觀測士官大聲回答。這位矜矜業業的士官和他們的艦長一樣,一開始就堅守在自己的崗位,絲毫沒有受到艦橋裡的短暫戰鬥影響。
又過了半分鐘,這位敬業的士官就報出更多信息:那支艦隊包括了十艘和主神級為同一個規格的大型戰艦,現在已經到達了在1.5個天文單位之外。
“一定是帝國艦隊!帝國鬼子背叛了我們,又一次!”姆卡瓦參謀長道。
那些披著紋章機的星界騎士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說不定還有圖寒人的艦隊!這是一個陷阱!”托維艦長道。
這個時候,艦橋中的一地雞毛的烏七八糟事終於結束了,艦橋內也總算是恢複了秩序。
那些偽裝成外交使團的圖寒人死士隨即被趕來的艦橋警衛連亂槍掃倒,十八個人當場斃命。剩下五人,包括檀伯元帥重傷被俘——實際上,這位協調部長國的最高軍事執政官,在星界騎士傳送入場的時候,便毫不猶豫地放開了費拉古上將,整個人抱著腦袋往地上一蹲,還給自己套上了一層鋼鐵皮膚。
“守護”星環的靈能者如果打定了主意抱頭蹲防,一時間還真不容易被戰鬥的餘波連累死。
四名突入艦橋的星界騎士,以一種相當威風凜凜的姿態躍遷登船,但又在半分鐘內三死一傷。
這場完全超過了大家想象的偷襲,對共同體特混艦隊唯一造成的損失,大概便隻有費拉古上將了。
司令官閣下當然也還活著,但卻被躍遷出現的星界騎士撞了個滿懷。他的腦袋撞在了堅硬的紋章機裝甲上,整個人當場就暈了過去。
隨後,被餘連斬首的星界騎士倒地的時候,有半拉身體壓在了費拉古上將的身上,當場壓斷了後者好幾根骨頭。
已經七十歲的上將承受了老年人的生命不能承受的痛苦,便暈厥得更加徹底了。
不過,醫務兵們還是趕緊把將軍從屍堆裡刨了出來,迅速送進了醫療艙。目前反饋說是狀況還算穩定,請不用憂心雲雲。當然了,費拉古上將的傷勢除了身體上的,卻還有精神上的。他老人家到底什麼時候蘇醒,便要看他的自己的精神如何同自己達成共識了。
檀伯元帥和那個活著的星界騎士已經被解除了武裝,帶上了束縛帶。他們的傷勢不算太沉重,暫時沒有被拉下去治療
餘連看了看這兩人驚愕的神情,不用文化便幾乎猜到對方的意圖了。
不用說,檀伯元帥隻是為了吸引注意力,挾持費拉古上將也隻不過是因為他老人家離得最近且破綻百出罷了。在這個過程中,隱藏在隨員中的死士會用寶具啟動空間陣列,把隱藏在大使船上的星界騎士傳送到伏羲號艦橋上來。
一個四人小組的星界騎士,正好便是一個完整的戰鬥單位。他們這麼點人當然不可能奪取一艘無畏艦,卻足可以對艦橋上的指揮層造成最大限度的殺傷,造成全艦隊的指揮失序。這個時候,埋伏在這個星係中的艦隊再忽然殺到,便能完成致命一擊了。
是的,就算是自己在場,也很難阻止這些靈能者對艦橋造成的巨大破壞。如果不是自己用“意誌漩渦”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說不定還真著了他們的道了。
不過,就算是成功了,這幾位星界騎士,扮演的豈不是死士的身份了?
“堂堂的星界騎士,為何要把自己作踐成刺客一流,不覺得下作嗎?”餘連冷笑道。
“這是神聖的戰爭。騎士是榮譽的身份,但當我在龍旗下向帝國的偉業宣誓效忠的時候,便已經決定把自己當成是工具了。”星界騎士露出了烈士一般淡定卻又淩冽的笑容:“殺了我吧。在下一介庸人,騎士團中如我之輩者不知有多少。我這樣的庸人,換破曉之龍的性命,全銀河還有比這更劃算的交易嗎?”
他隨即又露出了慘然而歎服的表情:“隻是,我卻萬萬沒有想到,我們全副武裝的一個戰鬥單位,有心算無心,居然在您麵前都沒走上一回合。更想不到,都用寶具自隕了,居然依然沒傷您分毫。”
不至於,剛才那枚戰錘的自爆震得我現在都在心神激蕩,要不是本人在瞬間切換成了以太軀,搞不好還真就被炸成一級傷殘了。
不過,像本人這種直接從艦橋內部躍遷到宇宙真空中,硬抗一發寶具自爆,然後又躍遷回來的操作,確實已經不太像是個正常人能想出來的操作。
“現在,你們失敗了!全宇宙都會知道銀河帝國的不宣而戰!”姆卡瓦參謀長大聲喝道。
“不,全宇宙很快都會知道,是你們先跳起了戰爭。”騎士冷笑道:“至於這裡發生的戰鬥,在結束之後的很長時間,都不會有人知道的。”
通訊士官急切的聲音隨即響起:“閣下,超空間源質波通訊受到乾擾。我們和星係外的通信已經中斷了。”
羅澤士分析道:“帝國的埋伏艦隊應該是在航道口埋入了深空乾擾裝置。在他們的偷襲發動的時候,再適時啟動了裝置。”
他又補充了一句:“不過,這個狀況是持續不了多久的。無論是強光子還是引力擴散波,對源質波的影響都有限。”
餘連冷哼了一聲:“或許他們是認為,在這有限時間裡,真的可以截殺我們呢?”
星界騎士閉上了眼睛,仿佛是準備慷慨赴死了。倒是他旁邊的檀伯元帥,已經昂起了頭,一副等著問話的樣子,好像有一肚子的話想要說。
餘連卻並沒有理會此人的反應,隻是站起了身,朗聲道:”確保星係內所有單位的聯係通暢!全艦隊做好戰鬥準備!全艦隊做好戰鬥準備!重複一遍,這不是演習!”
在艦船中響徹的警報聲中,他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命令,接著道:“向宙斯號上的庫蘭索夫中將發令,告訴他,司令官閣下已經無法履行職能。按順位,將由他接管全艦隊指揮權!”
數秒鐘後,通訊士官報來新的消息:“庫蘭索夫中將表示,伏羲號抱有最完善的旗艦指揮設備。他請求,由伏羲號繼續執行艦橋工作。”
艦橋內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餘連的身上,看得他居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仔細想一想,他餘連老爺兩輩子打過的仗還是不少的。不過,他指揮過跳幫衝鋒,指揮過據點攻防,指揮過特種作戰,也指揮過單艦作戰和海盜剿滅,但正經的艦隊決戰,好像還真是兩輩子的頭一回。
是的,他模擬戰的戰績還是不錯的,基本能和維恩啊學姐啊五五開,對上楊老師贏麵也有兩三成。可模擬和實戰,畢竟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