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望祖語無倫次,想要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宿廠長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辯解“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重要的是你如何證明自己的清白,現在紀委的同誌隻是接到了舉報,還沒有對你采取措施,證明還有回旋的餘地,如果解決不好,不定就要深入調查了,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宿廠長便不再多言,低頭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尤望祖失魂落魄地走出廠長辦公室,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好像身上被戴上了一套沉重的鐐銬。
夏日的陽光依舊明媚,但對他而言,感受不到一絲的溫暖,反而如同深處寒冬,渾身都冒著冷氣。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尤望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雙眼無神地望著窗外。
他的心中充滿了憤怒、恐懼與不甘。
金一趟啊金一趟,真有你的!
當麵一套背後一套是吧!
許久,回過神,指尖顫抖著撥通了堂兄的號碼“榮哥……”
“尤望祖!你他媽的害慘我了!”
“你個混蛋!不是說金一趟就是個老中醫嗎?沒什麼背景嗎?”
“你不是說他大女兒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主任?媽的,現在可好,事情直接捅到局裡,我被局長罵得狗血淋頭,副局長的位子是徹底沒指望了!你他媽的坑死我了!”
尤望榮的咆哮如同狂風驟雨,連珠炮的臭罵,不給尤望祖絲毫插話的機會,每一個字都夾帶著憤怒,仿佛要將所有的怨氣傾瀉而出。
尤望祖一陣驚慌,急忙辯解“榮哥,你聽我說,我真沒想害你,我也是被蒙在鼓裡,哪知道金一趟有這個本事,竟然把事情鬨得這麼大,我對不住你,但請相信我,你的損失我來承擔,咱們得想辦法共度難關,把這事給平了。”
“平了?你怎麼平?”
“你知不知道你這次闖了多大的禍!沒摸清情況就敢動手,還想搶人家的秘方,你膽子比天還大!”
“急著投胎也彆拉上我墊背啊!”
尤望榮的怒罵持續不斷,仿佛要將尤望祖淹沒。
尤望祖臉色鐵青,強忍著怒氣反駁“榮哥,吵吵扒火的能解決問題嗎?難道你就不想得到那秘方?現在不是推責任的時候,現在咱們得團結一致,找出對策,告訴我,你到底知道多少?金一趟到底什麼背景?”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隨後傳來尤望榮低沉的聲音“我們局長沒細說金一趟的背景有多深,但透露了給他施壓的是部委的一位領導,部委啊!尤望祖,你自己掂量掂量吧,還想解決?我看你是自尋死路。”
尤望祖聞言,如遭雷擊。
金一趟背後的勢力竟如此龐大!
他心中暗罵自己大意,同時也對金一趟的深藏不露感到震驚。
“榮哥,你放心,這事我來處理,解鈴還須係鈴人,我這就去金家負荊請罪,哪怕跪死在門口,也要求得金一趟的諒解。隻要他能鬆口,事情或許還有轉機。”
尤望榮冷笑一聲,語氣中滿是嘲諷“轉機?我看你是白日做夢,尤望祖,要不是念及兄弟情分,我真想一刀劈了你,算了,算了,我要去大西南了,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電話那頭傳來了忙音,尤望祖的手還僵在半空,心中五味雜陳。
他緩緩放下電話,後背已被冷汗浸透,整個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氣,手忙腳亂地站起身,腳步踉蹌地走出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