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陽主峰,峰頂,狂風掠近百丈之後,就自變得柔和,宛若春風。黑衣來人對麵,風清子扭頭看向鐘舒夜,後者沉吟片刻,才緩緩開口,卻沒有說那法寶符籙的事情,而是道,
“自呂祖登頂以來,除了數十年前和百餘年前的兩次傳言以外,魔教已經多年不曾真正現世了,是以關於心魔詛咒的記載,多已是數百年以前的事情,這數百年來魔教在四夷之地發展的如何,功法之類是否有所改變,都是未知,所以空冥靈火是否真的可以克製心魔詛咒,尚且存疑,你此番回去,要將這些話原樣告知太守大人,讓他操作之時務必小心再小心。”來人鄭重點頭道,
“屬下記住了。”鐘舒夜頷首之後問道,
“空冥靈火生於九天之上,極為難得,若是脫開封印則會逃逸飛天,此事太守大人是否知道?”來人再次點頭道,
“太守大人已經知道,並且從贈送空冥靈火的前輩那裡得到一座法陣,須以水係上三境強者布陣於密室之中,便可以暫時將空冥靈火封禁其中。”鐘舒夜稍一沉思便再頷首,
“那人既然可以得了空冥靈火,自然也有辦法封禁,這倒不必擔心了,至於說空冥靈火專傷神魂,此乃天地法則,沒有免除之法,或者說,由於此火過於罕見,至少如今的修煉界尚未發現何物可以徹底免除此火對神魂的灼燒,但暫時抵擋或者說削弱其傷害的法寶符籙雖也罕見,卻是有的。”他右手一翻,手上已經多了一枚在其掌上虛空中沉沉浮浮的精致碧玉印章,那碧玉印章底方而扁,其上一頭玄武張口吐水,栩栩如生,
“此章名為霸水,乃是聽風閣掌門印璽之一,水係天成,對於絕大多數神魂攻擊都有抵擋削弱之能,對於空冥靈火亦應有效,同時它可以潤澤神魂,幫助恢複神魂傷勢,你帶回去交給太守大人,事畢之後再還回來。記住,空冥靈火作為三大陰火之一,十分危險,一定要讓太守大人小心嘗試,若實在事不可為,心魔詛咒再尋他法破除就是,萬不可魯莽行事,冒險為之!”一席話說完,鐘舒夜掌上碧玉印章已經飄至來人麵前,來人小心伸手接過印章,再從懷中取出一張鑲了金線的絲綢將印章反複包裹收好,然後才衝著鐘舒夜二人恭敬行禮,
“郡師大人所言,屬下全都記住了,定會一字不落的轉告太守大人知道。”
“好,你且去吧,”鐘舒夜雙手負後,忽的又問,
“等等,你叫什麼名字?”來人本已轉身,聞言又扭轉回來道,
“屬下未一。”
“未一,”鐘舒夜看向來人丹田,淡淡道,
“我觀你一身火氣似滿而盈,實則外盈而內空,不是六境巔峰之相,該是早年氣海受創,留有餘傷,稍後我著人帶你去聽風閣丹堂,你可領取一顆固元丹,或可以緩解你的痛處。”來人聞言立刻躬身一禮,蒼老的聲音有些沉,
“屬下多謝郡師大人賜藥之恩!”
“無妨,且去吧,”鐘舒夜揮手。來人再次行了一禮後轉身離開,就見不遠處的石台邊緣處,石階之上已經立了一個極其高大壯碩的身影,不等他走到身邊,便衝他點一點頭,然後轉身就走,他便也沒有多說什麼,緊隨其後。
等到石台之上隻剩下鐘舒夜和風清子兩人,風清子才開口問道,
“若是那空冥靈火無法克製心魔詛咒,該當如何?如今的離郡,可不能少了他啊。。。。。。”鐘舒夜輕輕搖頭,
“心魔詛咒想要去根極難,九百年前那一場席卷了半個中洲的大戰,多少大修士甚至上三境修士終身為心魔詛咒所困,最後鬱鬱而終,洛川此番所受詛咒雖隻是個才入七境的魔修耗去一臂施展而出,不算十分麻煩,卻也絕對不易,非得修為極其高深且對魔教功法有一定了解的強者,才有可能在不傷及其根本的情況下根除詛咒。”
“他如今才不過二十歲,已是四境的修為,天賦之高不必說生在太守家,便是放在山上宗門裡也是拔尖的一小撮人,若是因為這心魔詛咒止步不前,恐怕打擊不小,”風清子歎息一聲道,
“如他這般鋒芒畢露的年輕人,前路注定坎坷。。。。。。”
“所有一路順風的,最終成就都很有限,”鐘舒夜看向南方,
“若是此番空冥靈火可以為他所用,且真的可以克製心魔詛咒,恐怕這位年輕的太守大人,就要晉入凝神五境了,一個掌握了空冥靈火的,五境修士。”風清子一驚,
“他已到了四境巔峰?”qqne鐘舒夜點頭,
“興城祭天之禮神跡降臨,那一日我在他身上隱約察覺到了一絲波動,仔細感應之下,發覺他已尋得了突破之機。”風清子詫然道,
“他似乎是在去年才突破到分神四境,這才一年時間,如何能夠。。。。。。不是說太守之家從來極少出修道天才的嗎?難道說那祭天神跡,落在了他的身上?!!”鐘舒夜搖了搖頭,又自看天,
“如今這個世道,大危機之下自然也有大機緣,氣運縹緲,群星璀璨,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了。。。。。。”風清子默然,看向南方。
卻說另一邊黑衣來人跟著高大男子沉默前行,來到一處才剛建好的殿宇,一番溝通之後領了一枚黑藍色的丹藥,隨即便出了殿來。
高大男人仍舊一言不發的在前方領路,看樣子是要將他送到山門處。一路下行,就在兩人快要抵達那處半山腰上的山門位置時,高大男人忽的止步轉身,麵向黑衣來人問道,
“離郡太守此番派你前來,除了去見掌門以外,可有其他話說?”黑衣來人看向高大男人,一時間不知對方是何意思,隻好如實回答,
“太守大人不曾有其它交代。”高大男人輕輕皺眉,猶豫半晌之後,還是將手探入袖中,取出一封折疊密封好的信來,遞了過去,
“師妹有信給他,請務必親自交給離郡太守。”黑衣來人接過信封正反看了一看,發現信封之上沒有任何字跡,
“敢問。。。。。。貴師妹是?”
“鐘韻,”高大男人回頭看一眼已不遠了的山門,與黑衣來人擦肩而過,
“替我告訴離郡太守,師妹便是嫁入太守府宮,仍舊是聽風閣的掌上明珠。。。。。。”黑衣來人看一眼手中的信,沒有回應任何一個字,轉身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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