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是喉管,那裡有血流下來,流下了好多……而東方不敗臉色好像也沒有什麼變化,縱然胸前已染紅一片,縱然血已滴落在草地上……
他的腳步依舊沒有停下,他的臉上仍溫柔的麵向那。
東方不敗咽喉處鮮血狂湧,受傷極重,若換彆人早該死了,但他卻是拖著這既死的身軀,重新走回了小樓。
很慢,還是走了回去。
“蓮……蓮弟,蓮……蓮弟……”
血侵濕來衣衫,他撲在軟塌上,血也侵濕了那裡。
楊蓮亭見著他,怒道:“你平日裡不是自誇武功蓋世,現在卻為什麼連個人也對付不了!”
東方不敗艱難道:“我……我大意了……我……我不知道他……他的劍……”
楊蓮亭依舊怒道:“他何來的劍?”
東方不敗道:“他……他若有劍,我……我還不會大意,但他若……他若真有柄劍在手,我也不是他的對手。我已儘力而為,他的武功……他的劍法實在太厲害。”
楊蓮亭怒喝道:“你不是天下第一麼?你武功不是最高的那個麼?為什麼,為什麼不會是他的對手,你騙了我,是你騙了我。”
東方不敗微微一笑,還是那樣的‘溫柔’,溫柔的不帶一絲痛苦,他回過頭來,道:“我……我就要死了,我求你一件事……”
語聲很緩,也愈加的艱難,還能活著,還能說話,他已經是個奇跡了。
任意臉上沒有表情,平靜的道:“我會放過他。”
東方不敗笑著道:“謝……”
另一‘謝’字終究沒被他吐出來,人闔上了眼,人也死了。
任意看著屍體半晌,接著向了楊蓮亭……
“你說過的,你答應過他,你說會放過我的。”
“我反悔了!”
在楊蓮亭驚恐的目光下,他眉心處迸出了一朵血花。
人又死了,然而這樣的人任意不會多瞧一眼。
記得,在東方不敗衣衫中還有著‘葵花寶典’,不過任意沒去取,也沒毀去的打算,留下來或許是件有趣事。
走向梳妝台前,在銅鏡旁培育著一株植物。
雪山之火,正是任意要找的東西。
……
疾風從斷絕處吹出,雲霧隨風撲麵而至。
從石道大門到成德殿,又從成德殿離開來到這下崖處,那曾經與所謂名門正派抗之的日月神教,卻是在朝夕間覆滅了。
任意心情很好,腳步又開始有那麼點虛浮起來,看起來還是那囂囂張張,跋跋扈扈,隻差吹吹打打的樣子。
黑木崖的事不會瞞住任何人,因為根本就瞞不住任何人,自任意上得黑木崖和下得黑木崖,無數消息就開始在武林中傳出。
從峭壁走下來,放眼一條小道蜿蜒於河攤間,而有一個道人正等在那,他似乎已經等了許久許久了。
“一年未見了。”
道人開口,語聲柔和。
任意道:“對啊,這一年我也僅是這段時日才出來見見世人。”
道人道:“兒時我曾問過你,一個人是好是壞,你該如何分辨。”
任意笑道:“那時我也回答你,一個人的好壞是分辨不出來的。”
道人歎息道:“對啊,你當時的回答很令我吃驚,我還問你:若是你要辨出好人與壞人來,該用什麼辦法。”
任意道:“我告訴你,我不會去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