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在杯中,杯在手中。
任意把酒麵對明月,明月下有青山碧波,有小橋流水。
一雙眼睛看著他,如此美麗,如此溫柔。
她輕輕地說道:“自從認識你後,我才發現……原來這裡景色是如此的美,怪不得每到明月時你總喜歡坐在這飲酒。”
任意輕輕笑著:“人生就如路途,路途曲折,風景亦然。以前我也沒注意,可後來我慢慢就能看見,能注意了。”
沈璧君柔聲問道:“那你又為什麼能注意到的?”
任意幽幽道:“人走路隻會看路,不會注意風景,隻有停下來歇腳的時候才會發現。以前我很忙,從未停下過……”
沈璧君輕笑道:“你那時肯定一直在練武,不然如今又怎會成為人人喊打的魔頭。”
任意笑道:“魔頭人人喊打,可魔尊不會,現在江湖上可沒人敢對我說句不是!而且你也錯了,我練武就跟玩一樣,根本說不上忙。”
沈璧君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又問道:“那你以前忙什麼?”
任意淡淡道:“忙著給自己治病……”
月光灑在他臉色,她忽然注意到了他一首如雪白發。
“那你……那你治好了嗎?”
她語氣之中有點擔心。
任意搖了搖頭,看著她笑道:“倒也不用你擔心,我這樣的人死不了。”
沒說醫治好了,那就是還沒治好?
沈璧君忽然就明白了,明白了他為何天天讀著醫書,為何會叫人送一大箱醫書到沈家。
“我……我今夜陪你,陪著你賞月,然後陪你一起見見日出。”
任意輕笑道:“我寧願你說要我陪你入睡。”
她眼光本滿是笑意,柔情脈脈,盈盈欲滴……可聽聞這話後,粉頰霎時暈紅,卻是七分嬌羞,三分嬌嗔,那臉如被酒氣一蒸,粉頰更是嬌豔萬狀,不可方物。
“……你,你再說這些話,我……我就回去了。”
任意看著她,輕讚道:“綽約多逸態,輕盈不自持。嘗矜絕代色,複恃傾城姿。”
沈璧君雙頰酡紅,微微垂首,卻是不敢再看去他。
“你這般柔柔弱弱,嬌媚可愛的樣子,令我忍不住又想欺負下你。”
沈璧君抬起頭來,哭笑不得道:“哪裡有你這樣的人,我……”
任意打斷道:“不過你說的對,今夜你一定要陪在我身邊。”
沈璧君還來不及問他為什麼,徒聽有車輪聲滾動……
這裡離沈家極近,也就幾步路之遙,誰這麼大膽敢來此地?而且已是亥時了,怎還會有馬車向這邊使來?
車輪滾滾,啼聲紛遝,遠遠瞧見兩點燭光,自這緩緩而來。
是一輛馬車,這馬車不僅寬大,還很奢華……
四匹馬拉著車,一眼就能瞧出四匹馬都是千裡良駒,馬車上還鋪著一層輕紗……光滑,嶄新,繡著各式各樣美麗的花朵,繡得是那麼精細,是那麼生動。
而在車廂上,都綴滿了晶瑩的明珠,斑斕的寶石,就連車簾也是金絲縷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