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為二,二分為四,然後瞬間又化作了無數片。
劍光閃耀之間,不但可怕到不可抵擋,更是璀璨到令人不禁躡足飽覽它的輝煌。
道子的畫、羲之的筆、魯班的斧、以及他們的劍,皆是如此地輝煌,輝煌到讓萬物都失卻了顏色,失卻了光輝。
兩人的劍法已臻化境,兩人的劍術技藝,近乎成神。
燕十三劍光飄瞥,一劍之下,萬物化為虛無,一切有形無形之物,似都要灰飛煙滅,形神不存。
然而,任意輕輕一揮,迫出美妙的琴音,發出絢爛的劍光,弦音輕拂,微步輕盈,飄逸瀟灑,恰合飛逸不可及的意境。
輕描淡寫的就把燕十三這一劍化解了。
兩人越鬥越快,鬥到沉酣淋漓之際,似乎連身影也在淡去;身挪影動,每每都在雲煙殘影間,迫出最可怕的劍光。
勁氣四走,劍氣紛飛,似乎連大地都在微顫。
可怕瞬間消失,更可怕忽然到來……
終於,燕十三要使出最後一劍了。
兩名劍客縱然鬥上幾百幾千劍,也隻須一劍分出勝負,所以的劍招纏鬥,隻為必勝的一劍。
任意勘天下劍術了然於兄,他的劍法早已沒了破綻。
既沒了破綻,也創造不出破綻,那隻能用最絕的劍,破極無雙絕世,破極一切渾然天成。
兩個人的距離已近在咫尺!
這柄劍忽然全力刺出!
這真是最後一劍,已是決勝負的一劍。
絕生、絕命、絕活,燕十三這一劍絕去一切生機,萬物似已靜止,除了他這柄劍之外,天地間似乎已沒有彆的生機。
仿佛所有的事物,都在這一劍中,化為了寂滅!
這是第一次任意有了心悸的感覺,這是死亡帶來的恐懼。
他的臉上顯露出了吃驚,也真露出了恐懼,但他的神情更多則是興奮。
男人往往就喜歡刺激,最烈的酒、最利的刀、最快的馬、最美的女人都能給男人帶來刺激,而如今他麵對了當世最可怕的劍,這種刺激前所未有。
本是靜止的另一柄劍似乎沒有死去,沒死的劍自然能動。
然後,接著,劍就真動了!
劍光裂蒼穹而出,劍聲震蒼生而鳴。
這是一種驚豔的、瀟灑的、無上的,而且還不可一世的劍法。它不僅驚天,還驚世,它不是‘千一’,它正是‘驚世’。
兩柄劍熔進了自然,逝入了天地,劍尖沒在應著劍尖,兩人不過是各換了一招。
劍同時消失,又最後同時出現,人影相錯,分了開來。
在一片死寂中,他們的目光都落在他們兩人身上。
燕十三靜然不動,劍鋒上閃爍著寒光,還有幾滴鮮血從劍尖地下。劍尖的血,隻能是任意的血,隻有他的血,才會出現在燕十三的劍尖上。
但是任意的劍鋒上,也在滴血。
燕十三的咽喉已被刺穿,而任意的心口處,也已被鮮血染紅!
咽喉裡在‘格格’地響,很是艱難的說道:“我……我輸了!”這是他的最後一句話。
任意道:“就差一分,就差這一分你就可以刺穿我的心臟。”
他語聲似在歎惜,又好似也有些慶幸,那一刻燕十三真的隻慢了一分,劍已刺進了心田,劍氣已傷心脈,倘若再進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