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鋒輕顫,吳明也出刀了,刀本身就是凶器,而他這一柄刀,更是化為了凶中至凶的魔刀。
一種驚豔的、瀟灑的、無上的,而且還不可一世的一劍,麵對的是滅絕萬物生機的肅殺魔刀。
“叮!”火星四濺,刀光消散,劍光消失,刀與劍之式忽然停頓。
刀劍輕觸,勝負仍未分出。
吳明忽然瞳孔極收,因為他發現停頓的劍式忽然又起了,這式未止,劍意未消,劍刺在刀鋒,還是刺了過來。
風住了,雲也停了,本來在動的,忽然全都靜止。
絕對靜止。
吳明的刀抵不住了劍,劍仍刺了過來,除了這柄不停震動的劍之外,天地間好似已沒有彆的生機。
他的雙眼驀然睜大,他的臉上迫出了一種決然。
刀鋒輕撇,劍刺了過來,刀沒碎,是他自己讓開了劍鋒,讓開了這一刺出了無空、無活、無生、無命一劍的劍鋒。
他臉上沒有恐懼,但任意卻顯得十分驚訝,那是一隻手,一隻無法形容的手。
任意沒料到吳明還有著一隻手,更沒料到手居然抓向了劍鋒,那隻手就如一柄劍鞘要套住任意的劍一般。
沒有人能接得住這一劍,劍光一閃,鮮血飛濺。
吳明的左手如綻開的花一般,但劍意徒止!他以手為鞘,任意第三劍縱有絕去一切生機的死亡之力,卻也被這隻手回複了“無”的狀態。
仿若一柄尚未出鞘的劍,再無任何鋒芒可露。
刀光已至。
任意唯有一退。
他一退,刀光便追了過來,落招的刀,未發的劍,這是吳明以左手為代價,換來的取勝之契機。
他時機拿捏的恰到致命之處,他沒運氣,隻用最純粹的刀法,因為一旦運氣,刀鋒必有稍頓,機會既會流逝,刀來的太快了,刀風仍在刀鋒之後。
人在退,刀在追,這一戰已該結束,勝負亦然既分,倘若沒有第四劍的話!
劍光漫起,漫起的劍光忽然逸去,突然不見。
刀已至任意的麵門,但劍卻先刺穿了吳明的咽喉。
天地之中出現無比蕭煞悲涼的氣息……忽然,天上雷鳴電閃,一道道強光,裂蒼穹而出,震蒼生而鳴。
天地怒,仙佛驚,這一劍仿佛為世間所不容……
吳明看著任意,他眼神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複雜,如火焰在燃燒,如寒冰在凝結。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葉孤城雙目已經通紅,眼力用儘極致卻仍未瞧出最後一劍的真實麵貌,直到多年以後,他方才醒悟這一劍究竟為何。
三十年後,葉孤城用最簡短的話語,告訴了一位後人。
他如此形容道:這一劍為天地所不容!
劍光掠起後,又瞬間不見,在那一瞬既逝的劍光中,那一柄如雪加玉的長劍,自下而上,後發而先至,竟瞬間扭轉了局勢。
那一劍,古今往來,世間任何武功招數與其一比,不但失了色,而且簡直就沒有了存在價值。
他似乎隻是隨手揮灑,但那揮出的一劍之快、之絕、之利、之準、之超脫,仿佛已擎出了天地之力,運出了鬼神之術。
那一劍似乎超脫無上,不屬世間。天雷忽起,大地浮沉,好似仙佛鬼神都在為這一劍而動容、動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