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中雙目赤紅,嘶啞的聲音說道:“我能殺他,無論是丁鵬還是他,我都能為你殺了他們。”
秦可情笑了,笑的譏諷,笑的如此刺眼。
劍光一閃,已向任意的咽喉刺了過來。
任意看著這刺來的一劍有些許驚訝,因為宋中看他的眼神他是如此的熟悉,那種恐懼,那種惶恐他見過無數次。
可甚少有人能消除這樣的恐懼,甚少有人還敢對自己出劍。
但宋中做到了,一劍送終,他的出手不但準,而且狠,甚至還很快。
用劍的人,若能忘記招式,那他的劍法一定會很高明,因為隨心所欲的變化,才是劍法的至高境界。
用劍的人,若能忘記生死,那他的劍法一定會很迅疾,因為這樣的人出手才不會猶豫,劍一旦沒有猶豫,自然也就快上三分。
宋中的劍說不上高明,但已沒有了猶豫,與他而言,殺不了任意,不如就此一死。
快到了不可思議的劍已經到了,來到了任意的麵門,然後一根指頭彈在了劍鋒。
“叮”的一響,沒有火星四濺,劍鋒顫了起來。
劍光忽亂,亂如花雨……
宋中手裡的劍,忽然碎成了百片,碎片疾閃飛射,射入房梁,射進牆壁,也沒入在了地板上。
宋中的手也已被震得發麻,倒退出七八步,方才穩住身形,他再看那人時,眼神已不是恐懼,而是無奈與絕望。
那人隻是彈出了一指,看似隨意的一指,給人一種乾淨、逸雅、出塵的感覺。
但在這一指下,自己的劍卻是儘碎,儘折。
他武功到底有多高,他到底又是誰?
秦可情再次笑了起來,她看著任意的眼睛已經發光,她此刻的笑聲無比動聽,好像今天才是她這一生最開心的一天。
可在她笑時,又來了一個人。
雲震般的錦繡羽衣,長發披肩,宛如流雲,雖然她臉上還蒙著層輕紗,讓人看不見她的臉,可是那雙盈盈水瞳不帶泥塵氣,靈亮慧黠。
柔弱無骨的身姿,纖腰娉婷更是不盈一握。
這樣的女人,即便是宋中都已經看呆了。
青青對著他道:“該死的不是你,而是她,其實你比誰都清楚。”
宋中看了眼停下笑語的秦可情,沉聲道:“我知道。”
青青問道:“那你為何不殺了她?”
宋中咬著牙,不語。
青青道:“你舍不得,你還有一絲奢望……你知不知道剛才你要殺的人是誰?”
宋中又看了還在笑的任意一眼,搖了搖頭。
青青輕歎道:“他姓任,名意。這個名字你想必聽說過。”
聽到這個名字,宋中怔怔的出神……突然他雙眼睜大,瞳孔收縮,抬頭難以置信的看向了那一臉笑意的男人。
“不……不會的,天……天君已經死了。”
青青道:“他們都不想他還活著,所以你們才認為他已經死了。”
宋中喃喃道:“銀發,白衣……你真是天君,你真的是他。”
一個不怕死的人,現在居然又開始顫抖起來,他又開始了恐懼。秦可情不懂,她更不懂為何宋中看著自己會露出那樣的目光。
她見過這樣的眼神,在他殺人的時候。
秦可情長袖輕揮,七點寒星已被她打了出去。
宋中的雙眼、胸腔、咽喉被打中了,但他手中的劍也刺進了秦可情的心口……劍雖已斷,但還猶有餘刃。
鮮血濺出時,兩個人都倒下了。
倒在地上的秦可情還看著任意,看見了他嘴角淡淡的笑意……忽然她想起來了,想起了天君是誰,想起了在自己還是兒小的時候,聽過那人的故事。
她已知道宋中為何而恐懼,為何要殺自己,因為彆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