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眼神有些悵惘,有些困惑,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可過的片刻後,那些悵惘、困惑與不敢置信,就化作了最純粹的恐懼,這種恐懼強烈到把他們壓垮。
三人幾乎同時跪在了地上,開始瑟瑟發抖起來。
任意沒看他們,隻道:“你老了,所以你兩次都輸給一個女人。”
白小樓道:“是,我真的老了,我早該聽你的話,我早該帶著族人去山莊找你,我不該還待在此地猶豫。”
任意頷首道:“幸好現在還不晚。”
“幸好你來了。”
白小樓看向地上三人道:“你打算如何處理這三人?”
任意淡淡道:“斷其四肢吧。”
白小樓笑道:“這比殺了他們還狠。”
柳若鬆幾乎叫了出來,他全身發著抖,驚恐的說道:“不要,斬斷我四肢,小人可供君上驅使,小人可以做任何事,我可以去殺了謝小玉,柳若鬆什麼都願意做。”
兩個丫頭倒是一聲不吭,她們似乎已經被嚇得話都說不出了。
任意道:“這樣的人實在太適合混江湖了,若是與我一樣的性格,怕死了已不知多少年。”
白小樓歎道:“也隻有你那樣的本事才能支撐你那樣無法無天的性格。”
任意笑道:“對啊,世間最該死的人,偏偏活的最瀟灑。”
說完他揚起尾指,隨手彈出三記指風,指風飛襲……“哧”地三響,柳若鬆三人胸口痛得悶哼一聲,撫胸倒地。
“斬斷四肢就你來吧,我出去殺人。”
白小樓驚訝道:“還有人?”
任意問道:“他們為何要叫柳若鬆來,而自己不來?”
白小樓皺眉沉思。
任意搖頭失笑,道:“以你對他們的恨意,若他們前來,怕你抵死都不會交出神刀斬,可換做柳若鬆的話……以他的為人定會與你交易,你交出神刀斬秘籍,他為你報仇雪恨。”
白小樓沉聲道:“所以他們不來,偏偏叫柳若鬆來就是為了神刀斬,隻要柳若鬆得手,他們既會出現奪去秘籍,再要了這無恥之徒的性命。”
任意笑道:“還不算太蠢。”
白小樓笑道:“你實在是個聰明人,他們的謀劃一直在你預料之中,與你而言,這或許是一出戲碼,一場能逗你一樂遊戲罷了。”
任意沒有否認,淡淡道:“雖談不上有趣,至少打發了我的時間。”
他轉過了身,已經離去。
白小樓看著窗外圓月,喃喃自語道:“胸有謀略,才智驚人,武力還非人所及,如神如鬼,簡直驚為天人……這便是所謂的天君麼?!”
他幽幽長歎道:“世間怎會有如此人物!”
如果說之前白小樓還有複興聖教的念頭地話,如今已經徹底熄去了心思。
因為他無論做什麼,無論所謀之事如何驚人,驚世。在那個人眼中都有如兒戲,他們這群人正如上台唱戲的戲子……
隻供他笑話!
打量一眼地上三人,見著三人說不出話,眼若祈求之色,白小樓就止不住冷笑。
他闔上了雙目,靜靜等待……從之前柳若鬆與任意的態度看來,這種無力感是有時限的,隻要過上一段時間,自己和族人應該可恢複體力。
……
幽穀裡,張燈結彩,有美食,有美酒,這裡本來還有歡聲,還有笑語,不過現在這些人都倒在了地上。
穀外來了許多人,為首是個豐韻動人且嫵媚多嬌的宮裝麗人。
她雖輕紗遮臉,未曾容貌示人,但那動人的身姿,勾魂的眼眸,就足以令天下九成九的男人,甘願匍匐在她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