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鵬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他的步伐緩慢卻又堅定,仿佛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阻止他。他那一雙眼睛,越來越亮,眼中散發著熾熱的光輝。
他身上也突然散發出一種奇異的力量。
那不是煞氣,那不是正氣,那不是殺氣,是一股天上地下,舍我其誰的氣勢。
任意看著丁鵬,眼中突然有了一絲讚許,嘴角泛起了一絲彆樣的笑意。
無數雙包涵期待,包涵驚恐,包涵敬畏的眼神看著他二人……所有人都盼望著丁鵬能贏,因為所有人都不想再麵對天君,所有人都不想麵對一個殺了丁鵬,殺了他們武林盟主的天君。
丁鵬似乎沒有令他們失望,他每踏出一步,氣勢就高昂一分,也凝聚一分。
若說天君是一尊鬼神,那他此刻就要弑神殺鬼之人。
還有十幾步距離,還有三丈之遠,可刀已經拔了出來。
圓月落,刀光起。
丁鵬整個人都變了,這種變化,就像是那一柄出鞘的彎刀一樣,刀出刀鞘,刀若刀光,鋒芒畢露。
丁鵬好像也是柄出鞘的刀,他身上仿佛也有了光芒。
彎刀此刻,宛如一種恐怖無邊的無上神鋒!
刀在丁鵬手中,一股撲殺一切生靈的恐怖刀勢,也由體迫出!
手抬起,刀動了!
刀劈了過來,明明還很遠,但刀光落下時,刀光就在眼前,任意的眼前。
每一個人都看見他是如何出手的,每一個人卻看不見刀是如何劈下來的。
這一刀雖然沒有變化,卻包含了刀法中所有變化的精萃。
這一刀出手時所拿捏的時間,所出手的力量,所出刀的速度,所落刀的部位,都似乎經過精確計算,恰好能將“神刀斬”發揮到極限。
這一刀就如經得神工鬼匠的雕琢,已將技藝發揮之極,足以驚天地、泣鬼神!
不僅如此,它還勇進,它還銳烈,它還惟我獨尊,這一刀已不足用“登峰造極”來以形容,它仿佛比“登峰造極”更為神奇。
一人武功練至高深,一種技法修煉極致,本就會變得神奇無比,甚至玄而又玄。
這種力量已非常人可以理解,因為這種力量已近乎於神。
丁鵬這一刀就好像已與天地間所有神奇融為一體,彎刀在他手中終成魔刀。
自圓月彎刀鑄成以來,自神刀斬被創出以來,這柄彎刀,這種刀法,在此刻終於迫出了它最出彩,最巔峰,最極限的光芒。
刀落下了,任意也出手了。
他真的隻是出手,沒有拔刀,亦沒拔劍,隻是伸出了手。
手向著刀,漫不經意的探了過去。
這是一隻奇異的手,亦是一隻天下間最可怕的手,因為它拇指能禦兵鋒,食指能開山裂石,中指能碎山河,無名指能截軍止勢,尾指能破萬氣。
當這樣五指融於掌間後,他的手仿佛執於天,掌於地,溶透了生死,參透了天機。
這隻手就是天機。
這隻手就是生死。
手捏向了刀鋒,他的手勢柔和優美,宛如摘花,有如大家閨秀含笑拈花,一朵很嬌嫩脆弱的小花。
丁鵬的刀絕不是一朵花!
可在他的手中,在他指下,無論多恐怖的無上神鋒,無論多可怕的無雙刀勢,都會變得像花一樣嬌嫩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