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笑道:“我何曾說過會抄錄一份予你?”
鳩摩智一愣,繼而雙手合十,說道:“任公子有所不知,小僧並非是貪圖大理段氏的武功絕學,而是小僧一位故友溘然長逝,他身前便對這‘六脈神劍’推崇之極,卻是可惜生前無緣一見。為完成故友心願,小僧隻是打算把‘六脈神劍’劍譜在他墳前焚化,以告之靈。”
任意淡淡道:“這與我何乾?”
鳩摩智笑容不減,徐徐而道:“這自然與公子無關,這隻是小僧一點請求。”
段譽大急,剛想出聲,卻是見著任意搖頭道:“我不答應。”
鳩摩智笑意漸斂,卻仍是耐心問道:“敢問任公子如何才會答應。”
“不能答應,這番僧卑鄙無恥,我大理……”
段譽話還未完,就被點中了啞穴,再也張不開口,隻得暗自著急。
任意輕笑一聲,說道:“出手吧。”
鳩摩智怔了怔,淡淡一笑,道:“任公子是想見識下小僧的武功?”
他自沒將這人放在眼裡,他也正想出手製住此人再慢慢盤問劍譜,可心念方及,豈料自己尚未出手,忽覺輕風撲麵……
快,無與倫比的快!
不容思慮,不容喘息,甚至快過眨眼的功夫此人便從丈外忽然出現在自己麵前,而且他甚至根本沒瞧不見此人如何移動的。
鳩摩智驚地一退,一退立即發招。
他內力運於掌間,凝成一股炎熱真氣,以手掌作戒刀,隔空發出……無形的刀氣急攻向這人左肩。
任意手從袖出,他的手並不太美,但他的手勢卻極其優美柔和,就好像在摘花拂葉……
其動作做得不徐不疾,甚雅、甚潔,探手一捏,卻是將無形刀氣消弭一空。
鳩摩智心頭一震,臉見驚色,僅見著這一手他便再不敢留力。
落足後,人在方寸之地,急翻疾騰,步眼陡換,雙掌連環打出,一招緊過一招,刀氣卷掃而至,招未用老,上攻下取,掌力淩空,快若電光石火。
然而任意卻好似好整以暇,隻看準來勢,對方招式一發,他才出手……
並掌成刀,刀轉如飛,揮灑縱橫……
銳聲四起,一縷縷刀痕在他掌鋒下倏現倏消,鳩摩智所發的這些刀氣,全然在他掌鋒下一擊既破。
他出招如行雲流水一般的舒暢,毫無沾滯,以手為刀,揮灑自如,使來宛如手握一柄絕世神鋒,無堅不摧,無固不破,無攻不克。
任何東西似乎都會在他輕輕一劃下,迸裂,消逝。
見著他輕描淡寫間已化解了所有隔空刀氣,鳩摩智幾乎連眼珠子都瞪了出來!
這就是他所見一路頭歪歪,一點都不通武藝的人?
這個人的武功簡直驚神泣鬼!
任意不言不語,笑吟吟的看著他……
鳩摩智早已停手,額見冷汗,開口道:“阿彌陀佛,任公子的武功,小僧實在佩服,既然公子不願抄錄一份予小僧,那我這便告辭。”
他說完就轉身,轉身還不忘抓住段譽的手臂。
隻是剛想運出身法之時,任意卻道:“我可叫你走了?”
鳩摩智身形一顫,轉身忙道:“適才小僧一時技癢,還望公子不要怪罪。”
鐘靈瞪著圓圓的大眼睛,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她何曾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和尚。
任意淡淡道:“把你密宗的武功給我抄錄一份。”
鐘靈沒憋住笑,“撲哧”樂了出來,段譽聽著臉上也忍俊不已,兩人均是想到,這大和尚前一刻要彆人抄錄武功,下一刻卻輪到了自己。
鳩摩智臉色難看道:“這……這恐怕不妥。”
任意笑了,背負的雙手悠然又伸了出來,舉起左手,然後彈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