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義冷笑道:“南下成為難民還不如留在這。”
燕飛轉頭,掃一眼空無一人的二樓道:“今日怎客人這麼少?”
龐義道:“那是因為你來的早,在這坐了一夜了,我不好趕走你。其實我這二樓已被人提前訂下了。”
燕飛疑惑道:“是誰訂下你整間二樓?”
龐義道:“是高彥那小子訂下的,他推來了一箱金子。”
高彥是個漢族小子,他不屬於胡漢六幫,卻是邊荒集最吃得開的人物之一。他是這裡最出色的‘風媒’,平日專門買賈消息,風光的緊。
燕飛笑道:“這小子還真不怕死,竟還敢待在這裡。”
龐義也笑道:“那個小子在邊荒瀟灑非常,他又如何舍得離開。”
燕飛突然問道:“高彥為何要訂下你整間二樓?”
龐義搖頭道:“他不是為自己,他是為了彆人而訂,聽說是十八個人。至於那些人是誰,我卻是不知,那小子也不願多說。”
燕飛緩緩點了點頭,目光落在東門大街上,忽然道:“是不是那些人?”
聽著他的話,龐義也轉頭看向東門大街……隻見一隊人馬似乎剛進邊荒,細數之下,恰好為十八人。
十八人,十八騎,馬是寶馬良駒,人卻是奇怪的人。
這些人俱是身著黑色寒衣,頭蒙黑巾,臉帶麵罩,看不清楚容貌;他們各個背負長弓,腰配圓月彎刀,手中皆持被黑布裹起的三尺棍棒之物。
龐義神色一驚,當即轉身走下樓去。
燕飛一直注視著這一行人,忽地一雙目光如冷電射來……
那雙眼睛很冷,很是淩冽,冷的毫無感情色彩,淩冽的宛若刀鋒一般……燕飛從未見過如此令人戰栗的眼神,僅是一眼,他便感渾身一冷,忍不住打個寒噤。
燕飛喃喃道:“好敏銳的靈覺!”
那道目光收了回去,人馬已來到第一樓的樓下,接著樓道便傳來足音。
燕飛不禁看向樓道,十八人陸續而入,分坐九桌,雙雙入座。
他們都沒說話,沒有互相攀談,一言不發,也沒人開口趕燕飛離開,甚至在那一眼後,十八人均是瞧也不瞧燕飛了。
龐義帶著幾個夥計上菜,燕飛忍不住細細打量著他們。
他們身上沒有血氣,沒有煞氣,亦沒殺氣,但每個人都很冷,每個人都很靜,每個人都很可怕。
燕飛看著他們,不知自己為何會生出恐懼之感,身處他們十八人身旁,他立有一種自主不能,一切不由自控的感覺。
這種感覺強烈到使他想到了‘死’!
不知何時,他的手已握住了桌上‘蝶戀花’,那是柄在邊荒無人不懼的寶劍;可是此時抓住劍柄的手,卻沁出了冷汗。
燕飛站了起來,帶著蝶戀花,離開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