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善笑而搖頭。
盧循看向任意,輕笑一聲,忽地一直凝立不動的人全身袍服無風自動,微微揚起,一腳輕按地麵,身形離地,竟是一縱而去。
他以迅如鬼影的身法,尖嘯掠起,一掠來到了任意麵前,接著一掌向他拍了過去。
他臉上帶著些許笑意,看起來是那麼的自信,那麼的從容,那麼的不可一世,好像下一刻就能叫人粉身碎骨。
然而這樣的笑容卻在任意同樣伸出手後,僵在了臉上。
隻是隨手淡出,好似根本無意運聚,但這不成章法、不著邊際,看似隨意切出的一掌,卻好像奪儘天地之巧妙,熔煉世間之神奇……
合於自然,不假人力,雖是即興,卻有若天成。
雙掌相觸,掌力交彙,盧循神色大變,他的笑容消失,他的自信不見。
這一掌暗藏著五重可怕的力道,當五重力道同時迸發之時,他也隻能被震飛……
人飛掠出去的時候,四肢百骸俱痛,退飛數丈之外,方才穩住身形,已是氣血翻湧,麵色煞白。
任意頗為驚訝的看著還能穩住身子的人,眼神露出了些許驚訝,甚有趣味……
比起任意的驚訝,盧循更為驚愕,隻是交手一招,他便知曉自己絕非敵手,心中撞開萬丈波瀾,暗忖:此人是誰?世間何時出現這麼一號人物!
仿佛看出他所想一般,任意微笑道:“我名任意,此來為的乃二位手中天地雙佩。”
見著盧循一掌就落入下乘,奉善不敢再小覷這人,凝視著任意,笑道:“任兄的要求,實在太難為我奉善了。”
任意看著他,微笑道:“無論如何為難,你二人也要應下我的要求。”
奉善目光一厲,冷笑不已,然道:“任兄不覺這話太過無禮了一些?”
任意笑著搖了搖頭,上身未動,卻是步履一起……他這一起步仿佛暗合天地至理,他這一步落下,兩人相隔十丈的距離,登時消弭一空。
當任意的身形出現在了奉善麵前時,他麵色大驚,神色大變,立時出手,一揚手一拳打了出去。
雖是情急之下倉促發力,可拳法渾圓連綿,如水流般流暢無阻,拳勢更如排山倒海般猛烈,一拳剛中帶柔,柔中帶剛,仿若海中波濤,剛柔並濟。
可這力貫千鈞的一拳,卻被輕輕巧巧的一掌接住,不僅如此,奉善也已然感覺到這一掌的可怕,正如盧循那般,他身子當就一顫,麵色蒼白,如同斷線的紙鳶,霎時飛出,難以自已。
掌力勃發,令奉善知曉此人武藝強橫至斯,自己決不是敵手,強忍四肢百骸的劇痛,借由掌力立退。
他一飄身,身子飄到三丈半空,再飄,身子飄向北麵,再一掠疾下已然飄身十幾丈開外。
然而任意翻手向著虛空一印,無形無相,不著痕跡的掌力瞬間遁入虛空!
相隔十幾丈之距,奉善卻是突然慘呼一聲,張口噴出漫空血花,背脊道袍破碎,豁開了一道掌印,身形於空摔落。
本欲想乘隙逃遁的盧循煞止掠勢,他再看眼前之人時,仿佛看見了另外一人,而那個人便是他的師尊,天師孫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