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忽然又問道:“你叫拓跋漢還是燕飛?”
劉裕一驚,拓跋乃鮮卑姓氏,眼前的這位剛認識一日的‘朋友’難道是鮮卑胡人?
燕飛沒有回答,他自己也不知是不敢還是不願。
任意稍一轉頭,看向另一邊道:“你可是聽命謝玄要前去暗中聯係那身在苻堅陣營中朱序,好在北府軍與苻秦軍決戰淝水之時,裡應外合,一舉定下這場自赤壁之戰以來最大規模的戰爭?”
話語一出,劉裕徹底呆滯在了原地。
燕飛聽聞這話,再見著劉裕臉上此刻的神情也是想到,這位‘任公子’怕是一語道出了北府的謀劃。
劉裕神情忽然驚恐地道:“任公子,你……你為何……”
任意便打斷道:“我如何知曉並不重要,你如今隻要回去告訴謝玄,兩日後帶著北府將士前來焚屍洗地即可。”
劉裕愣住了,燕飛也愣住了,他二人一時間根本沒明白這話的意思,可任意並未有解釋的意思,他的話說的很明白了。
語畢,人轉身就走。
兩人都呆呆的看著那離去的背影……劉裕忘記了什麼,此刻他又想到了什麼,他想叫住任意之時,卻發現自己連任意的影子都瞧不見了。
人明明走的很慢,可是一霎眼間人就消失不見,沒有足音,甚至連一點風聲都沒有。
焚屍洗地?他究竟想做什麼?難道,難道是……
這是個駭人聽聞的答案,這個答案劉裕想到了,燕飛也明白過來,可卻很難讓他們相信,因為不敢想象。
兩人看著彼此,他們臉上皆是透著難以置信的神色。
劉裕張了張嘴,想說話一時竟是無言,因為他自己都感覺他要說出的話十分的可笑,更是荒唐之極。
燕飛先開口道:“他以十八騎屠殺五萬,他還要以十八騎迎苻堅百萬之師。”
劉裕苦笑道:“燕兄也是這樣想的?”
燕飛喃喃道:“不損一人,誅滅五萬,或許他們真的可以?”
劉裕反問道:“真有可能?”
兩人臉上都出現帶著自嘲般的笑意,好像是嘲弄自己‘異想天開’,又仿佛在嘲弄‘那人’太過狂妄,太過瘋狂。
“劉兄如今是何打算?”
劉裕沉默許久,道:“而今戰局已有新的變化,無論他和他們要做什麼,我也必須先回去稟報玄帥。‘燕雲十八騎’的出現,他們所展現的戰力已超出劉某認知。”
說完,他又凝視著燕飛,眼神中帶著些許審視。
燕飛苦笑道:“劉兄是在懷疑我的意圖?”
劉裕看著他,直言道:“燕兄曾言有辦法助北府一臂之力。”
燕飛應道:“劉兄是因為燕某身份,所以懷疑我?!”
劉裕坦然點頭。
燕飛長歎一聲,道:“我原來的確名拓跋漢,乃鮮卑拓跋氏族人。”
話到此處,他微微一頓,又繼道:“七年前,燕某所在部族遭到長安慕容文襲擊,我母親因而身亡,而後燕某遠赴長安報仇……劉兄隻需知曉,此刻我名燕飛即可。”
看著他似乎並不想提及太多過往,劉裕看著這位‘朋友’半晌,開口道:“好,我信你!”
燕飛一愣,笑道:“便是你不信我,我也有法子讓謝玄信我。”
劉裕道:“我要再如何聯係燕兄?”
燕飛道:“倘若他真要領‘燕雲十八騎’迎苻堅大軍,勢必會落腳邊荒等待苻堅大軍到來,劉兄大可來集中尋我。”
劉裕皺眉道:“若苻堅大軍行至,邊荒怎能落腳?”
燕飛笑道:“那我二人還在這高崖會麵。”
劉裕道:“如此,劉某現在就先回去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