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音倏歇,語聲隨落,眾人方才從妙音妙韻中驚醒。
他們此時早忘了可怕之人,廳內各人立時喧然,紛紛出言挽留,但廳外簷上何有語聲響應,石大家定然已經離開。
廳內忽然間混亂之極,寇仲和徐子陵清醒過來,拔腳溜出門外,立刻逃走。
他們之所以敢大搖大擺來到王通壽宴湊這熱鬨,正因為他二人與任意不同。
三人的名字雖是已盛傳江湖,但銀發白首的年輕公子任意好認,揚州寇、徐兩個小子卻不那麼好認。
江湖上,甚無畫像流露,兩個小子自然不怕!
他們不怕被認出,卻怕了任意,隻願離那殺神遠一些,怕這人一個興起,連他們一同斃咯。
不過奇女石青旋離去後,殺神任意同樣消失,廳內沒人注意到他,唯獨兩個俏婢和俏丫頭猛然驚覺。
“你……你還喝,公子都不見了。”
素素亂了方寸,衛貞貞對著仍胡吃海喝的小獸凶了起來,可惜這貂兒理也不理,仿佛不掃蕩一空,定不罷休一般。
圓月下,一個風姿綽約的女子月下而行。
她長發如雲,踏月而飛,身形起落之處,衣袂輕動,飄飄欲仙。
月光下,這一青青的身姿美妙之極,端麗之中,帶有仙蘭不及的出塵,便是一條青影,也直叫人怦怦心動,熱血如沸,心神俱往。
女子身挪影動,掠出千道風情,灑下千百美麗。
石青旋總感覺身後有什麼跟著自己,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徹底展開了身法,她身如鬼魅,飄逸如仙,纖足點簷,借得些微承受力,履其上有如平地。
不消片刻,人已飄然來到城外,青山遠景隱入黑暗,但月光下,似乎有一白衣人正在等她。
風搖輕裙,飄然落下,月色如水,月下有人……
一個白衣白發的人!
靜夜,甚至比廖無人煙的山村更靜,那個人仿佛等了她許久,如今隻是靜靜地看著自己。
這人沒有說一個宇,他既沒有招手,連動都沒有動一下。可是石青旋卻像是受到了天地間最神奇的一種魔力的吸引……
止身頓足,打量起這個人來。
一身白衣,並非用什麼上等高貴的料子裁成,但衣著剪裁的十分合身,腰間掛著一柄雪劍,腰飾一塊古玉,身上並沒什麼多餘的佩帶,可每樣東西都好似得到上天認可一般,穿戴得像是天衣,契合得無懈可擊。
沒人會覺得他寒傖,更不會有人覺得他嬌作,一切都是這麼自然而然,完美無瑕。
樹林裡的光線很黯,黯淡的月色從林隙照下來,照著他那張平靜、溫和的臉上,若有若無的淡笑,總予人一種邪異、與彆不同的感覺。
石青旋一時間被這人吸引,也不知過去了幾時,才幽幽回神。
不自禁的俏臉微微一紅,轉而背負著雙手,歪著腦袋,輕柔道:“你為何要攔著青旋的去路呢?”
麵瑩如玉,眼澄似水,雲發及腰,青絲柔順惹人憐愛,嬌美無匹,容色豔麗不可方物。嬌羞時,玉容上暈紅流霞、麗色生春,有如百花初綻,奪取天下婉麗。
隻可惜本是無瑕美麗的臉上,卻給一個高隆得不合比例兼有惡節骨的醜鼻,無情地壞一張美豔無雙,聖潔無倫的絕色嬌容。
任意平靜地道:“我有些話想問你!”
石青旋黛眉微蹙,玉容上似有猶豫,繼而柔聲道:“青旋還有要事,不能與你多嘮,我要走哩。”
嬌柔婉轉的語聲方落,人立即轉身。
“站住!”
淡淡的話語沒有嗬斥,沒有厲聲,但人當即就停下了,再次扭動了那柔軟纖細的腰肢,回身道:“你這人怎如此橫,你想問我什麼?”
她玉臉上現有不愉,似不經意,不自覺的微微噘起櫻唇,顯露出了不儘的嬌媚可愛。可是就此服軟,倒是讓任意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