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惘,迷茫,不解,更是不懂,這種事情根本無法叫人理解,根本無法讓人懂得。
任意淡淡道:“起來吧。”
“謝君上!”
十八騎同時起身,那冷漠的雙眼突然變得像火一般熾熱,就好像是見著心中的神祇那樣,尊崇而敬仰。
兩個俏婢看著自家少爺,有些呆滯,完全一副還沒反應過來的模樣。
一道驚顫的聲音響起:“你……你是天君?”
任意看向沈落雁,道:“我是。”
沈落雁蒼白的臉色,蒼白如月。
“天……天君真的存在?”
任意淡淡道:“本就存在!”
她到了此刻才知曉,為何這人能如此的從容,能如此的淡然處之,如此的有恃無恐;到此刻她才知道,自己究竟帶回來個怎樣的人物。
天君的故事許多人都聽過,但天下間又有幾人會當真,誰會去相信?
今日見著燕雲十八騎,見著了天君,她方才恍然,故事或許都是真的,隻是曆史已被人改寫,真相也被人所遮掩。
沈落雁那張蒼白而又嬌美無匹的臉,忽然變得激動起來,她激動的道:“密公願帶領全體瓦崗軍為天君效力,隻願天君……”
這次他沒叫她閉嘴,他隻輕輕的看了她一眼,語聲漸輕,已止!
所有人都不敢說話了,氣都不敢喘一聲,他們隻能目注眼前這位……
任意開口問道:“哪個是王伯當?”
堂內,一個白袍將身形一顫,死咬著牙關,咬出了血來。
任意看了過去,問道:“你是?”
他並沒有回答,隻是驚恐的看向了那位天君,然後任意抬起了手來,劈了下去。
是掌風,也是刀氣,手起手落,人身前的案幾破開,一分為二,案幾後的人破開,亦是自天靈眉心而下,分成兩邊。
猩紅的鮮血噴灑出來,血是熱得,但已無人能感覺到任何溫度。寒意淌遍了他們的全身,大堂內縈繞著死亡的氣息,他們也真正直麵到了死亡,深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
人在恐懼之極時,總是忍不住想說話,李密便是如此。
“君上可饒過我等?我等可為君上打下江山,奉君上為天子,隻要君上能寬恕我等過失,李密必效犬馬之勞。”
任意搖頭道:“不可以。”
李密驚恐道:“為……為何?”
任意淡淡道:“我站著,爾等竟敢坐著,這便是死罪!”
這是什麼理由,他殺人或許根本就無須理由,但無論如何他們都要站起來。
然而,人未起身,刀光先亮!
燕雲十八騎右手立槍,左手拔刀,刀光一閃倏沒,隻留下幾抹逝去的光華,隻飛濺出幾縷鮮豔。
刀已人鞘,就如閃電沒入了黑暗的穹蒼,沒有人還能看得見。
李密等人的頭顱,從項頸上滾落……
任意目光向十八人掃視了一圈,依是那般平淡道:“都回去!”
說完,帶著俏婢轉身離開。
十八人目光帶著掙紮,他們從荒城到滎陽,兩個時辰急行了五百裡,終見了那位被祖輩一直供為神祇的主人……
然而任意一聲令下,他們隻得領命:“十八騎遵聽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