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音漸近。
任意微微彆頭,隻見一人頭頂竹笠,身著灰色勁裝的男子,正筆直朝他走來,來人腳步輕巧有力,自有一股傲然的氣勢。
行至跟前,來人脫下竹笠,露出容顏,任意不禁微微有些吃驚!
此人看上去不過二十左右,生得方麵大耳,相貌威武,眼如點漆,奕奕有神,兼之他寬肩厚胛,臉容和體型相襯俊拔,卓立在身前意態自若,頗有一派淵停嶽峙的氣度。
如若僅是如此還不足以讓任意驚訝,多瞧之一眼;隻是這人麵相眉有英華,橫之天貴,眼有藏勢,二星照命,鼻隆起,高縱印堂,且耳下垂珠,壽齊山同,海角朝上而貴運亨通,可謂五官俱成,其貴到老。
而有如此麵相之人,也意之所謂“真龍之兆”,在任意所見人中也唯有楊廣有著如此麵相,即便是寇仲在他初見時也不曾顯露“真龍之兆”。
稍一思慮,任意頓時猜出他的身份,嘴角不禁逸出一抹笑容,任意笑道:“你是李世民?”
同樣正在打量他的青年微一愕然,接著雙手抱拳,麵露和善笑容,稍有躬身道:“在下正是李世民,倒沒想到任公子竟認得李某。”
任意微笑搖頭道:“你麵相特異,與常人不同,如此我方才能一眼認出你的身份。”
見著示坐的手勢,李世民在他對麵坐下,亦然微笑道:“想不到任公子竟通相人之術,任兄博才,世民佩服。”
任意看著他,緩緩道:“敢落座我身前,你該佩服是你自己。”
李世民訝道:“不知任兄此話何意?”
任意輕笑道:“你三妹差點死在我手上,如今你敢找來,難道就不怕我隨手要了你的命?”
此話一出,本已足夠安靜的酒館,霎時沒了任何聲音。除了在東一角那獨坐一桌的客人外,酒館內餘下之人紛紛放下酒杯碗筷,手掌兵刃,大有隨時暴起的樣子。
這些人自然是李世民的手下高手,他李世民自然也不是孤身而來。
以眼神示意四周,繼而看向任意,說道:“世民此來正是為飛馬牧場一事。日前舍妹在飛馬牧場因言語得罪了任兄,世民特地替三妹來向任兄賠個不是,還望任兄寬宏大量,原諒舍妹秀寧。”
語住,人已起身,雙手舉杯一飲而儘。
任意道:“她既然還活著,那就代表我未曾怪罪於她。”
李世民笑著道:“如此,世民就代秀寧謝過了!”
任意也笑了笑,舉杯小呷,看著未曾起身離去的李世民,淡淡道:“看來你並非前來賠罪那麼簡單。”
李世民神色未動,仔細端詳了他好一會後,歎道:“任兄自初入江湖起,世民便對你的事跡多有耳聞,江湖有傳任兄武功超凡入聖,連成名已久的歐陽希夷也不是你的對手。但今日見來,任兄無論是風度、氣魄,均能教人心折。而今煬帝身死江都,引的門閥群起,天下大亂,世逢亂世,不知任兄可有意結束這亂世,成就一番驚天事業?”
任意瞥了他一眼,意有所指道:“你隻是李家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