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的容貌,此人的瀟灑,自不會交婠婠吃驚,叫她吃驚的是這人氣息悠長有力,呼吸間頗有股風雨大至之勢,顯然一身內力修為極為了得。
縱觀整個天下江湖,修為能有此境界的人物,絕不會超過十指之數,即便是自己師父,亦不見得修為高的過此人,自己更是比之不及。
婠婠略微驚奇的看了看他,而他看著婠婠則更是大吃一驚。眼中射出震驚之色,一瞬不瞬盯著婠婠那無懈可擊的盛世容顏上,像是忘了任意的存在一般。
“撲哧”一聲嬌笑,人仿若才清醒過來,他對著任意欠身一禮,道:“後學侯希白,見過任公子、婠婠姑娘!”
聽到這個名字,任意臉色古怪道:“你叫侯希?”
侯希白抱拳道:“正是!”
任意再問道:“你學的是道家的丹道之術!”
侯希白又是吃了一驚道:“未想到公子竟能一眼看破我所學之道,侯希白佩服!”
婠婠笑著問道:“是你發出的請柬?”
侯希白搖頭道:“是家師有約,兩位請隨我來!”
婠婠俏目精光一閃,臉上再添了幾分驚訝,一個弟子已是如此,那他師尊又該如何?
對這人的師父,婠婠更為好奇,連任意此刻的臉上,也再多了幾分期待。
兩人步入酒樓,隨他一起向二樓登去……
空闊的二樓上,唯一人背對著樓道,獨據臨街的窗口;人沒有出聲,他太安靜了,安靜的像是不用肉眼去瞧,就根本察覺不到那裡有人一般。
他明明就站在那裡,卻仿佛隨時都要消失一樣,這是種十分怪異的感覺,而這種怪異的感覺,婠婠隻在任意身上感受過到。
侯希白走了過去,恭敬道:“師父,客人已經來了。”
人緩緩轉身,當人見著任意之後,臉上立即露出了一抹和悅的笑容。
“真的是你!”
聽著這話,見著這人,任意也笑著走了過去,上下好好打量了他一番,才落座道:“看你的樣子,好像並不意外能再見著我。”
他的眉很濃,眼睛很大,看麵容有幾分胡人的樣貌,眉下雙目沒有鷹隼般銳利,反而目光柔和,兩鬢雖帶點花白,容貌卻顯得十分年輕,似乎不過三十許間的樣子。
他先沒有應話,隻是微微一笑,接著伸手將酒杯一一擺放,再從爐火上將溫著的酒壺提下,為兩人倒酒。
白霧漂浮,酒水入杯,酒香頓時彌漫開來。
任意淺酌一口,道:“這麼多年過去,我以為你們都已老死,沒想到除去向雨田外,你燕飛還尚在人世。”
聽著這話,婠婠美目瞪圓,不敢相信的看向眼前這人,從任意的話中她已聽明白了,眼前這人竟然也是從東晉時活下來的“老怪物”!
燕飛搖頭笑道:“自荒城建立以來,那些無處安生之人便有了這片安寧的樂土,我也本該與所有荒人那樣,在這裡安享餘生。可幸的是,因為任兄那番話,卻叫燕飛平靜的心升起萬丈波瀾,終於苦求武道,直至今時今日。”
任意奇道:“我的話?”
燕飛輕聲道:“‘餘五歲習武,十二歲小成,弱冠前橫行天下,與世為敵。三十前進窺天人之道,於天地寰宇間,遂再無一可抗手之輩。轉而周遊天下,踏遍神州九地,閱儘天下賢人,竟已無人可足與吾論道之輩。始知武道一途,至吾儘矣!甚感世間乏味,甚恨世無能人,廢然而返,攜之嬌妻美眷,破天而去。留字以紀,任意立。’”
婠婠驚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