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飄落,以大地為砧板,視眾生為魚肉。
見過燕雲十八騎的殺戮,祝玉姸本以為這已是世間最可怕之事,可見過他的出手,方才發現,原來這世間還有比可怕還可怕的存在。
整個平壤甚有近二十萬守軍,但這人帶著她們從南門而入,守護南門的五萬高麗士卒竟是被他全部屠宰一空。
殺人如斬草絮,這便是天君?!
當年邊荒一戰,他怕是真就一人一刀,直麵苻堅五十萬大軍,最後洗出了一片百裡赤地……
一想到此人一刀破開城門,一舉誅滅五萬大軍,祝玉姸由不得感歎,昔年天君之威,究竟如何甚之。
祝玉妍歎道:“與你而說,奪取天下一直不是什麼難事。”
任意淡淡道:“本就不是件難事。”
祝玉妍昂首,看向天空飄落的雪花,幽幽道:“我聖門幾百年來一直苦行之事,沒想到會在我這一代實現。”
任意瞥了她一眼,隨口道:“你似乎並不太高興。”
祝玉姸苦笑一聲,沒有作答,那種患得患失之感,實難言語。
婠婠露出思索的神色,好半晌後才道:“祝師可是覺得太容易了?”
祝玉妍搖了搖頭,不似否認,卻似不想回答,她聲音轉柔,看向任意問道:“我還是不懂,如今各方勢力都逐鹿中原,你為何要找高麗的麻煩?縱然你覆滅了高麗,宋家也占不到高麗寸地寸土,這有何意義?”
任意懶洋洋的哈了口氣道:“隻是無事可做,拿高麗泄憤罷了。”
婠婠“撲哧”一笑!
祝玉姸美目瞪圓,瞧著他煞有其事的樣子,隻覺得這人可氣又可笑,竟也是忍不住“噗哧”嬌笑。
白他千嬌百媚的一眼,俏臉冰雪溶解,大地春回,低嗬道:“也不知你這人怎麼回事,如此刁鑽的理由也說得出口。”
咻咻咻......
忽然,淒厲的破空銳響乍起,微茫不可計數的箭矢或快或慢,或直或曲,自四麵八方激射而至,比風更急,比雨更密。
祝玉姸與婠婠臉色立變,不過想到身邊之人,二人神色又立轉為安。
任意抬起手來,這是一隻晶瑩無暇,血管剔透,恍若冰雪雕琢塑成的手掌,他掌勢優美,待徐徐按出,猶似顯現出了網羅天地的自然法理。
而隨著這一掌按出,白雪寒風,瞬息而動,卷天覆地。
風霜如刀,冰雪似劍!
隻聽得清脆的顫鳴身中,紛雜箭矢,一件不差,一一磕飛。
千餘高麗將士自街頭向他們衝殺了過來,麵對軍陣,任意一刀揮出,霎時驚天動地,神鬼俱驚。
刀勢,刀意,刀氣,一瞬間迸發,這種刀法極快極猛,轉瞬即至,當刀光爆長時,猶如朔風厲嘯,草木儘折。
刀光所過之處,皆裂土分石,人神俱滅,而所有人被他一刀全部驚住,同時頓住!
任意左手捏出一招玄而又玄的劍訣,淩厲無匹的劍勁由體而生,劍勁自指驚出,忽地無數劍氣如狂風暴雨般的飛卷。
漫天飛舞,劍勢如網,淩厲無匹,蔚為奇觀。
天地之中出現無比蕭煞悲涼的氣息,接著餘下之人渾身突爆無數血痕,瞬間受創。
在祝玉姸和婠婠二人的目瞪口呆下,數百人竟是立即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