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的餘輝映落在西湖水麵上,波光粼粼。
夕陽下,湖水上,兩條人影立於半空,足下無物,二人竟履如平地;說到淺處,其實二人不過以真氣托住了身軀。
但放眼天下,世間有幾人能做到?
湖畔,眾人屏息靜氣眺望踏足虛空,猶如神魔的兩人……
‘神"雙目仍如電光,盯住任意,道:「你以為本‘神"是怕了你?」
任意白衣悠然,笑以麵對道:「你若不跑,我還能信你一二。」
‘神"雙目如火,盯著人久久不語,得過半晌方道:「本‘神"承認,放眼當今天下,唯你足與本‘神"並論。倘若你我二人聯手,莫說是一統江湖武林,哪怕這神州大地也會儘在我等足下,到了那時,世人匍匐在地,天下以我二人為尊!」
任意搖頭曬笑,靜默不語。
‘神"似乎有些難以置信的大聲道:「你拒絕本‘神"?你為何拒絕?」
任意輕吐三字:「你不懂!」
‘神"沉聲道:「我不懂什麼?」
任意曼聲道:「‘行到九垓八埏處,臥看天地壽儘時",這種事你本就不懂。」
‘神"已驚愕!
任意淡淡道:「出手吧。」
話已至此,說多無用,‘神"立於半空,催動神訣與魔功;霎時間,整個天地的精氣不住的自身軀彙集,化作真元之氣。
湖水忽起波瀾,迸出了一道道水柱。
隨著‘神"功力催發,足足八道水柱突然向任意衝擊而去。
水柱像一條活而不可駕禦之物,一時扭動、二時搐動、三時彈動不已,似八條惡蛟,又猶如八丈巨尺,揮擊打去。
人未動,身未挪,任意整個人像是強風勁雨中聳峙的偉嶽,任其吹拂勁打,亦不能使他絲毫搖動。
他佇立在那,整個人似乎代表了一種近乎天地寰宇的力量,無始無終,渾然無間,又龐大無匹,非以人力可以去抗衡。
隻見他隨手一揮,天地之氣忽然一蕩,八條水柱竟然瞬間潰散,柱如雨落,散遍方圓。
‘神"的瞳孔急速收縮,除了不可思議,還透出一抹驚懼。
任意身挪影動,身形化作一道彌久不散的雲煙消影,立時出現在‘神"的身前。他一手負於身後,揚起另一手來,彈出食指揮手劃去。
指勁銳如刀劍,卻比刀劍還利,指鋒所及,銳勁激射。
‘神"飛退疾閃,指勁揮落,水路兩分。
一聲長嘯,‘神"全力出手,雙拳頭虛虛蕩蕩所有力量都凝聚拳上,快若疾風迅電,力達雷霆萬鈞,刹那間使出所有招式向人打去。
任意一手應之。
兩人招式交彙,勁氣四溢,湖水迸放出一道道高愈數丈的水花,漂泊如雨而下。
任意出手輕靈灑脫,出招交手間全不合常理,完全出乎預料之外,仿佛逆施倒行,一切招法都好似隨心而動,隨手而為,但一出手既形成一種極其可怕的招數。
亦如書法大家帶醉狂書,畫道大師揮筆作畫,出手每一招每一式猶似即興之作,卻暗合天地至理,達曠古絕今的聖人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