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惆悵?!」
一道清冷的語聲,一條美妙的倩影,青青來到了他的身邊。
任意回過了神,逐而轉頭笑道:「為何這麼說我?」
「唉……」
一聲長長的輕歎,青青將頭靠在他的肩上,幽幽道:「你已走的太遠了,而且你的步子太大,走的也比旁人更快一些。前路你已見不著他人,身後又無人趕得上你,漫漫長路你卻孤身一人,你實在太孤單了一些,所以你現在選擇了停在了原處,你在等人追趕上來……我說的可對?」
嗅著她的秀發上的輕香,任意微微一愣。
青青不是紀千千,她並不通音律,也沒有沈璧君那種溫婉的性子,更沒有婠婠的那種刁鑽的俏皮,與風四娘、憐星、邀月亦不相同,她自來隻對任意千依百順,卻有一顆比她們還細膩的心。
稍一昂首,凝眸注視在他的側臉上,青青柔聲道:「與人對弈方有樂趣,而你如今早已找不到一個可與你對弈一局的人了。」
任意也喟歎一聲,道:「你講的對,我其實一直在等。」
青青問道:「那這方天地,有這樣的人麼?」
任意側著頭,對她微微一笑,道:「我願意等下去。」
青青嫣然笑道:「無論你能否等到足可與你對弈之人,我們都永遠會陪伴在你左右,所以你無須感覺孤單,無論何時你總有我們。」
任意的手攬上了她的腰肢,將青青抱在了懷中,感受她嬌柔溫軟的身子。
其實任意不願再精研武道,不願自身武功再進一步,除了想求得一對手外,還有著另外一個原因。那便是倘若他武學修為超脫如今「天人之境」地話,那他極可能會直接破空而去。
廣成子破碎虛空,是肉身坐化,神魂晉升;孫恩、向雨田二人則是以武功招式,強行破開虛空,戰神殿最後一招既是如此。而以任意的第四劍與第四刀,他也能破開虛空,但他可以選擇去留,隻是一旦他武學修為超脫「天人之境」,或許他將沒有選擇的餘地。
任意隱隱感覺的到,若真到了那時,虛空後的那方天地,會直接拖拽他而去,到那時候,她們該如何?
這件事他從未說出來過,一直藏在心底。
「有客來訪!」
突然聽著他這話,青青離開了他懷中,問道:「你認識的人?」
任意凝眉道:「神交已久吧,但與他並不曾見過。」
青青似乎猜到了是誰,柔聲道:「那你去見他吧,我就不與你同去了。」
任意愣了下,問道:「這樣的人你不好奇?」
青青搖了搖頭,淡淡道:「沒什麼可好奇的,邀月和婠婠好似也遊湖去找四娘她們了,我去千千那邊,今日沒人陪你去見客。」
任意頷首笑道:「那我自己去見見他。」
……
自任府建成以來,府邸從未有客人上門,就算有也是惡客,但今日卻出現了這麼一人!
法智本在府外,一如往常的打起來先打掃府邸門前的空地,忽聞語聲問道:「石碑可是你立的?」雖是疑問,卻似篤定是他一般。
有人走至自己身後,自己竟然不知?
法智有些驚訝的轉過身子,入眼是一個穿著青色衣衫,外披黃色小褂,身形有些肥胖,但更給人一種偉岸感覺的老人。他頭發稀疏,胡髯與雙鬢都已雪白,仔細看他容貌,雖能識出他眼耳口鼻,可凝神注視許久,他容貌竟會變得模糊起來。
法智注視他半晌,始終沒認清他的麵貌。
察覺到自己盯著他看太久,有些失禮,法智終於開口:「碑的確是我立的,我左右不了我家老爺,隻能勸誡旁人
莫要因欲念驅之於行,以此丟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