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撲哧”一笑道:“人家在擔心你哩!”
任意搖頭道:“早不擔心,晚不擔心,此刻你卻擔心起來?”
婠婠嬌軀微顫了一下,蹙起秀眉,額間現出幾道可愛的波紋,不瞬眼的凝視著他,幽幽道:“婠兒便是在此刻忍不住擔心你,實在忍不住。”
任意似在解釋一般,道:“那婠兒以後絕不會在擔心我的安危,正如我家中那幾位一樣。她們從來不會擔心我是死是活。”
婠婠嬌笑道:“她們被你說的好似無情無義一般。”
任意淡淡道:“並非是不想,而是不用,時候差不多了。”
婠婠死死的盯著他,久久柔聲道:“你小心點!”
他不是個需要被人擔心的人,家中幾位夫人,幾時會擔心他的生死?
任意沒再多說一句話,隻是微微的一笑,這一笑已笑儘世人愚昧,笑儘江湖無才,笑儘天下無人。
這微微一笑,直叫婠婠看呆了……
她忽然發現,其實任意不僅是個非常驕傲的人,還是個很是無奈的人;沒有朋友,亦無敵手,無可奈何!
任意推開了宮門,婠婠未曾跟上。
宮門大開,人行了出去,人走在了長長的宮道上……
已近黃昏,宮道上,夕陽下,他一個人走著,天地間仿佛也已隻剩下他一個人。
長道明空,輕風悠悠,深宮寂寥。
離玄武門有一百七十多丈長的距離正在緩慢拉近,宮道上的人步履不疾不徐,不曾急迫,十分輕慢,衣袂飄飄,白衣悠然。
一百六十丈……
一百二十丈……
百十丈……
百丈,八十,七十,五十,玄武門已近在眼前,任意忽然停下了腳步。
清風習習!
一個峨冠博帶,身穿道袍,頜下長須飄拂的道人踏空而來。他身形似箭如絮,身形微晃已竄出十餘丈外,隨而身形一展,又飄落而下;長袖淩風,身姿瀟灑,恍若仙人。
寧道奇落足玄武門哨樓上,隔空朝著他行之一禮,油然道:“足下果然是守信之人,寧道奇見過任公子。”
話猶末已,一聲冷哼從玄武門外轉了過來,聲若雷霆,似可震人耳鼓。
夕陽下,已不知何時有一人卓然傲立在玄武門另一座哨樓上,他雙手負後,悠閒自得。此人身形高大魁梧,散發披肩,寬肩厚胛;鼻子高挺,眼窩凹陷,濃密的眉下有著一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睛,神情自傲,仿似世上沒有他辦不來的事。
然後,一陣梵音,四個和尚淩空飛至,一個女尼也破空到來。
接著,三重門前,一隊隊人行了進來,有棍僧,有刀手,有劍士,放眼望去已是人影林立,而這些並非士卒,乃各門閥勢力圈養的死士。
既是死士,自然人人身手不凡,修為不錯,宇文閥統領一隊,一隊數以百計,王玄應與王玄恕帶來兩隊,兩隊近三百餘人。
劉黑闥、孟海公、竇建德、蕭銑、李子通、杜伏威……
本是寂靜的宮道上,霎時列滿了人,眼前這些甚是僅僅隻是現身於前的,更有半餘隱匿不出,靜待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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