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輕輕的一刀,輕的就好似揮了揮衣袖,好似展了展衣塵,誰也瞧不出他有多費力。然而就是這樣輕輕一刀,卻叫梵清惠無法抵禦,更是無法反應。
梵清惠既為慈航靜齋齋主,又是成名已久當世武功最強者其中一位,卻是如此簡單,如此輕易的斃命刀下。
僅是一刀,一刀中分,一刀兩爿。
沒有人喝彩,沒有人驚歎,因為每個人都隻覺手腳冰冷,每個人都身冒冷汗。
麵對一個不可力敵的人,一把完全看不見的刀該如何?
好像隻能退,似乎沒有第二條路可選!
道信不想死,所以他唯有一退,可是他剛一退,圓月亦現,刀光立起!
彎刀一展,圓月就升了起來。
刀光已至,一閃倏沒。
道信動也未動的站在原處,一縷血線從他咽喉處開始漸漸清晰,然後人頭滾落。
滾落的人頭就在智慧身前,離他不過一丈,瞪著眼睛,‘注視’著他……
智慧雖已斷了一指,卻也隻斷一指,他仍有反擊的餘力;既然退也是死,不退也是一死,那他隻能拚著一死搏出一線生機。
他把一身真氣推高至巔峰,真氣再運於掌中,可是他掌勢剛成,在掌法未出的時候,刀光卻先找到了他。
世間怎會又如此快的刀法,明明那麼輕,那麼柔的刀,為何會來勢會如此之快?!
這一刀自遠及近,後發而先至,來勢甚疾,去勢甚遠,竟比世間所有刀法還要快上十倍,悠遠的刀光來到了近前,在咽喉處,微微一閃,飛逸而去。
逐月一刀,幾近逐月!
勁氣忽起,帝心以智慧行功運氣應刀之際,終於尋到一隙時機,他大圓滿杖全力施展,鋪天蓋地的從後攻至。
嘉祥如影附形的貼身追來,近百年的功力彙聚掌中,右臂雖廢卻左掌直擊,接著掌化為拳,拳變一指,一指點向刀鋒。
兩人聯手已不是初戰時的方興未艾,留之後招,兩人合擊已是拿命以搏,全力出手。
但仍是一刀,根本沒有第二刀。
刀光掠起時,騰出一道動人的弧度,一種動人心魄的,叫人一見鐘情,一見難忘的弧度。
多麼美的一刀……
那一逝的絢麗,一抹的風情,一霎的曼妙,一閃的驚豔,仿佛超越了世間一切的神奇,已將世間所有美麗都溶於一刀,亦將世間所有可怕都集於一刀。
凝聚世間一切美好的刀光,竟儘是死機,死機自刀鋒帶起,溶進了刀色當中。
帝心和嘉祥臉上忽然露出種恐懼之極的表情,他們人雖活著,但死意陡生!
招已成,招未落,招先死;他們的武功招法,招法中的變化,招法中的力量,全先死去。超越了世間一切的神奇一刀,也殺死了世間一切神奇的力量。
這一刀絕美,絕豔,絕命,絕去一切生機。
紅塵一刀,化萬物為之寂滅!
刀光又是一閃,疾地收回,消失不見。
帝心和嘉祥在刀光消失後,身形就頓住了。他二人未曾倒下,他二人身上不見任何傷痕,但他二人的呼吸已止,心跳已停,他二人已死。
兩人的神情仍凝結在臉上,那種恐懼之極的表情!
任意的手撫在刀身,亦如一情人的手,撫在佳人的纖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