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玉妍沒再多留,轉身飄然而去。
……
月夜,圓月有缺。
院落中,雖沒有什麼紅花綠竹、青鬆翠柏,雖不見如何爭芳競豔、嬌麗無儔,但圓月清風、小橋流水,依舊彆具意境,頗有一番滋味。
池塘中映著明月,木橋由池水上延伸到小亭間。
一片雪花飄落,夜更深,風更冷,任意卻一如往常那樣,沒有絲毫的睡意。
幽靜的院落,一縷琴音自亭中傳來,伴著小橋流水,伴著高空明月,融入了夜色,沒入自然。
音聲久久縈回,忽聽琴中突然發出鏘鏘之音,似有殺伐之意,下一瞬間又忽轉柔和,溫雅婉轉;琴韻抑揚頓挫,忽高忽低,琴聲遠送千裡,卻好似遽又折回,明明一琴一曲,偏偏有若天地齊鳴,萬物合奏。
琴聲愈來愈高,突然間錚的一聲急響,琴音立止,天地萬物也即住,霎時間四下裡一片寂靜,唯見明月當空,雪花飛舞。
琴聲陡止,婠婠似是十分遺憾般,幽幽一歎。
隻見明月斜照下,一位身形婀娜修長,絕代風華的女子由雪花中飄然而下;祝玉姸走到任意身邊,一雙賽雪欺霜,美至異乎尋常的玉手從寬敞的袍袖內探出來。
“你要的東西,第一樓釀的‘雪澗香’。”
這世上,能叫“陰後”祝玉姸為其跑腿送酒的人,怕也隻有眼前這位了。任意倒酒入杯,淺酌一口,細細品嘗,繼而似有所感道:“倒是和當年的味道一般無二。”
他說著,瞟了身旁兩人一眼,趣味道:“你們兩個這般一直跟著我,無非是想打那戰神圖錄的注意,看來你還是未死心。”
祝玉姸扭過身去,冷哼了一聲,既沒承認,亦無否認。
任意道:“你就不怕那什麼‘戰神殿’隻是我編造出來的?”
祝玉姸驚呼道:“是你編造出來的?”
任意笑而不語,隻對著前方,輕嗬一聲:“出來吧。”
語聲剛落時,祝玉姸與婠婠二人忽然間就有若置身於狂風暴雨核心中的可怕感覺,遍體生寒,仿佛要以強大的意誌,方能穩住心神。
兩人遁尋任意的目光,向前望去,隻見在小亭外木橋的另一端,十八個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池水邊,逐而一同單膝跪下。
他們身著寒衣,腰佩彎刀,臉帶麵罩,頭蒙黑巾,隻露雙眼,外身還披著黑色長披風,內襲銀甲,腳踏馬靴,眾人背負大弓,每個人身側各立著一丈許銀槍。
祝玉姸嬌呼道:“燕雲十八騎!”
婠婠也認出了他們,天下間能叫人見之就心生寒意的,也唯有“燕雲十八騎”。這是她第一次見著這支被謂之“神魔”之名的騎兵,不由得聯想到世人那句評語。
“強弓彎刀,寒衣銀槍,以寡擊眾,戰無不勝。”
任意目光掃落在十八騎身上,緩緩說道:“七日後我打算北上高麗,到時候你們便隨我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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