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八萬步卒,燕雲十八騎收回了彎刀,當他們掠進陣中後,朝天舞了九個槍花,槍鋒發出了尖嘯。
十八杠銀槍忽然像一根活著而不可駕禦的事物,在他們手裡發出各種銳響,似龍吟、似虎嘯,槍身扭動、震動不已……
槍鋒銳進,化作滿天銀光流動,高麗軍已陷於流光寒芒之中,接著便是人影橫起倒掠,殘肢斷骸,鮮血激飛!
銀槍變成豔紅,豔紅如電。
所有人連眼睛都紅了。
他們每一槍都平平實實,毫無花哨花樣,但槍出宛若急電,尤碎寒風,槍勢猛若雷霆,開山斷岩,正是自平實中見奇速,自紮實中見神威!
戰場不比江湖比鬥,槍法蘊含的紮、刺、抨、纏、攔、拿、撲、點、撥九式平招,被他們修煉到了極致。
本是平實的招式,在他們使來,卻是宛若,運出了鬼神之術,迫出天地之威。
槍鋒所到之處無堅不摧,無論是厚盾還是輕甲,無論是長兵還是短刃,均在銀槍一揮之間碎裂。
天上地下,古今往來,從未有如此可怕,如此強悍的騎兵小隊。
血氣越來越濃,罡風越來越猛,他們身上的殺氣與煞氣也愈加凶烈,戰場上已是一片人間煉獄,而戰場中唯有十八神魔。
此戰也隻有血腥,隻有殘酷,隻剩下可怕!
高麗軍在退了,不是退,是逃!
高麗將士已是驚慌的向四方八麵逃去,狼奔豕突;此時他們何敢再耀武揚威,先前八麵威風的韓朝安更是狼狽不堪,駕馬飛馳。
拔箭、張弓、瞄準,以內力為弓,以剛勁為弧,以柔勁為弦,一支箭以銳不可當,沛莫能禦之勢暴射!
箭鏃映著日光,泛著寒光,穿破風雪,猶如夢幻般的一閃,橫貫數百丈之外。
韓朝安被一箭射落馬下!
十萬高麗大軍潰敗,戰場是隻有逃亡的士卒,以及追擊的神魔。
蓋牟城破,餘下的隻剩鬼泣神號,遮天蔽日,血流成河,慘絕人寰。
……
燕雲十八騎進擊蓋牟,高麗遣八萬步騎,在與城中兩萬守軍彙合後,十萬大軍於城外迎擊燕雲十八騎。
一戰大敗,十萬大軍被斬殺九萬有餘,唯數千人逃進山林,躲過如此一劫。
隻是十萬大軍潰敗後,蓋牟城再無守衛,燕雲十八騎縱馬入城,一日屠城。
蓋牟一戰過後,整個高麗已不是人人自危足以形容,當消息傳開,磨米、遼東、白岩等十餘城,到處都是逃亡之人。
嚴月十八,僅僅過去十一天,燕雲十八騎在高麗國內如入無人之境,銀山、後黃等城池接連失守,足足十三城,足足二十三萬高麗軍,足足三十多萬高麗百姓被誅。
這已不是人心惶惶,當任意與祝玉姸、婠婠兩人來到高麗國都平壤之時,整個平壤都宛若鬼蜮,處處蕭條,一片淒涼!
高麗王高建武下令封城,號有“與平壤共存”的壯誌,不許城中任何百姓出城,而高麗境內各地均已化作流亡大軍,向周邊各國逃去。
“過境之處,寸草不生”,燕雲十八騎的可怕,隻叫如今的高麗國,僅剩國都平壤一城。
平壤位於半島西北部,大同江橫跨其中,因其地勢平坦而得名。它雖是高麗國最具規模的城市,但比之洛陽卻小了許多,更莫要說“天下第一城”的荒都。
不過城中同江橫跨,倒是和洛陽有著幾分相似,也分外城、內城和宮城三重,四麵開十門,南北各三、東西各二,中央大街把城市分作左右兩半,亦有幾分宏偉氣勢在。
萬裡飛雪,將蒼穹作洪爐,溶萬物為白銀。
古道,長街,伏屍滿地,婠婠與祝玉姸看著前麵的男子,看著他滴血的刀,看著他乾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