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婥大聲道:“什麼話?”
任意緩緩道:“當年高麗以隋兵屍骸堆成高塚,築得京觀,實乃尋死!”
傅君婥黛眉微蹙,隨而臉色大變,似想到什麼,俏臉突然蒼白無色,道:“你……你……是你!是你將燕雲十八騎引入我高麗境內的。”
任意搖了搖頭道:“非是引,還是令,燕雲十八騎是受我命令覆滅高麗。”
傅君婥愣住了,她很不解,她實在不懂,為何……為何燕雲十八騎會聽命於他?
這時,傅采林緩緩道:“燕雲十八騎雖久負盛名,可兩百多年來從未聽說他們聽命於誰。中土有傳‘驅神魔之力,伐天下眾生’,若要號令神魔,先取神刀妙韻。”
任意點頭道:“這話倒是不假!”
傅采林沉聲道:“可你此刻並未得到妙韻刀?!”
任意再次點頭:“不錯!”
傅采林語聲變得激動起來:“為何?你為何能驅使燕雲十八騎,他們為何會聽命於你?”
任意輕曬一聲,搖頭歎息道:“燕雲十八騎自來本就隻聽命我一人。”
傅采林顫聲道:“他們隻聽命於你?”
任意笑了笑,重複道:“他們隻聽命於我!”
語一出,傅采林再看向任意的眼神,慢慢開始有了變化……那是一種既震驚,又駭然,有著幾分難以置信,幾分始料未及的眼神。
本已是蒼白的臉色,忽然變得更加蒼白,隻聽他嘶聲道:“你……你就是天君?!”
當“天君”兩字被他吐出,天地間仿佛變得死一般沉寂,而傅君婥、傅君瑜和傅君嬙三人,皆是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任意微笑道:“你卻有幾分才智!”
傅君婥驚愕道:“天君?!那已是兩百年前的人物,你……你怎會……”
任意淡淡道:“勘破死生之秘,進窺天人之道,活久一些也非是什麼難事。”
他輕描淡寫說出這話,卻叫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傅采林漸漸平靜,他長歎一聲,道:“昔年天君橫空於世,威懾中原大地,天下人無不驚慌,而今能再見天君風采,傅采林大幸!”
傅君婥大聲道:“我高麗國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
任意打斷道:“當年隋帝楊廣三征高麗,你師屢次領軍抗擊,以至楊廣三征均無功而返;甚者,你高麗還築起京觀,向我中原示以國威……”
說著,他又是笑道:“任意也是中原漢人,高麗既敢向中原示威,我自然要屠滅你高麗。”
他平平淡淡的一句話,隻聽得幾人遍體生寒,即使是祝玉姸聽聞這番話後,也不禁驚出一身冷汗。
一想到聖門若不小心得罪了他,這人……這人會不會連聖門也順手滅了!
傅君婥被他話語駭的倒退三步,難以置信道:“對你無禮?對你無禮,你……你就要亡我高麗!”
傅采林仰天長笑道:“好,好,好個天君!今日我傅采林真是大開眼界。”
任意淡淡道:“你還有話說?”
傅采林死死瞪著他,一字字道:“僅憑你一時之氣,竟要我高麗亡國?!”
任意笑道:“無論你等服不服氣,都要乖乖受著。”
傅采林目眥儘裂,長嘯一聲,身如星丸跳擲,一口清麗長劍回環飛舞。
奕劍術講究的是料敵先機,既如同奕棋一般,等對方落子之後,再看穿局勢,封死後著,方才能占據主動。可麵對任意,麵對天君,傅采林根本不能“後發先至”。
那一拳之威使他明白了,那種招術拳法,已至無機可乘,無隙可尋,無招可破,已近乎於道的化境。
他唯有搶先,唯有搶攻,唯有殊死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