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任意?”
高坐龍椅上,司馬曜雖麵色發白,但此刻他尚還能鎮定地問出話來。
任意淡淡道:“我便是。”
一名身段高而修長,唇上蓄胡,發濃須密,充滿士族的倨傲之氣的大臣嗬斥道:“大膽,你可知自己犯下何等大罪,竟還敢對聖上不敬?”
任意不認得此人,也不必認識,他隻微笑著道:“那你可知自己又犯了什麼大罪?”
他臉色陰沉,看著任意的眼神充滿恨意,譏諷道:“本大夫犯了大罪?”
任意平靜地道:“你與我講話大呼小叫,竟還敢對我無禮,你犯得可是死罪!”
“你……”
任意抬手便是一掌!
語未儘,聲立止,人立定,緊接著人便渾身帶著骨碎之音,自後倒去。
誰都知曉此人無法無天,誰都知曉來人乃蓋世殺神,但此間真見著他隨手殺人,眾臣亦然感覺到一股莫大的恐懼席上他們心頭。
司馬曜本就心駭不已,可麵對此人,他又不得不開口道:“天君是為何而來。”
任意道:“殺人而來。”
輕輕的語音,簡潔的話語,卻令整個大殿如置北寒。
司馬曜再也控製不住,顫聲問道:“天君要殺誰?”
任意掃了一眼眾人,笑道:“我也未曾想到,這裡還躲過這麼些人。”
群臣心膽俱裂,不敢應話,司馬曜道:“你……你要滅儘世家?”
任意微微額首,又搖了搖頭。
“為何要滅我世家,天君又與我世家有何恩怨,竟要我南方士族滅門方可罷休?!”一聲怒吼既起,啟口之人非是皇帝司馬曜,而是左相王坦之。
任意道:“任某並不喜歡你世家大族,所以你世家就不該存在。”
王坦之臉上露出極為不可思議的神情,驚聲道:“僅僅,僅僅憑借你個人喜好,你就要亡我士族?”
任意笑道:“我若不喜,足以定你們死罪!”
如此言語,已不是狂妄可以形容,如此言語,已不是他們所能忍受;可直麵這人,他們心中縱然悲憤不已,也不敢有半分表露。
兔死狐悲,司馬曜亦然身顫不止,忍不住再問道:“若天君不喜朕的話……”
任意截話道:“你也要死。”
司馬曜豁然道:“朕是當今天子。”
任意含笑道:“上至王侯將相,下至販夫走卒,與我看來,並無什麼區彆。”
司馬曜大笑道:“是以,天下間無論是誰,無論他身份如何高貴,天君若要他死,他便不得不死,天君想要滅誰,誰就必須要亡?!”
任意道:“是這個道理。”
司馬曜一字字道:“這是何道理?”
任意淡淡道:“這是我任意的道理,聽之任之,受之忍之。”
“好,好,好個天君,好個受之忍之。”司馬曜仰天大笑道:“與你天君比來,朕即便受命於天,也要聽你其言,任你其意,受你其行,忍你其意,天上地下,世間唯你而尊!”
任意道:“對!”
司馬曜大喝道:“君上此番入宮,是否連朕你也不打算放過?”
任意點了點頭。
司馬曜目眥儘裂,嘶聲大吼道:“那你為何還不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