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頓滯,玄功運轉,提氣作勢,身法速度一增再增,絲毫不敢有任何怠慢。
僅在片刻間,他人已離開荒城,而後向北遠遁而去。
忽聽一聲鷹唳,竺法慶抬頭一望,看見霞光下有一黑點在他頭上盤旋……他剛一分神,卻又看見一條白影傲立在自己前方。
竺法慶身形霎止,神色大駭!
任意泰然自若來看著他,不言不語。
不論竺法慶如何自負,如何輕視他人,可再看見任意的時候,他額間也立即沁出了冷汗!
他知道自己毫無勝算,他知道自己再不開口必然一死,所以他當即開口道:“天君若能放過我,我……我彌勒教當以你為尊!”
任意搖頭道:“不需要!”
竺法慶失聲道:“難道你真要與我一戰。”
任意笑了笑,沒有說話,雖未應話,但他的人已是走來……
他神情甚為懶散,步履不徐不疾,有如閒庭信步,他仿佛隻是要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竺法慶死死的盯著其人,心中的恐懼也隨著他的腳步,逐漸擴大……
一聲長嘯,倏然出手,他必須出手,也必須殺人,他隻有以任意的“死”,來製止自己的“恐懼”,扼止心中的“死”意。
竺法慶淩空一起,以直撲而來之勢,袖裾激揚,兩手化作百乾拳影。
任意一步踏出,身形登時一飄,抬手呼地一掌劈出,這一拿推出時,掌勢頓時一變。
掌法飄飄,襟帶飛揚,隻見他掌勢繁如星鬥,疾如飛光,刹那間已與拳影交彙在了一起。
竺法慶拳罡可謂千山重疊,每一拳均是巨力湧出,可任意掌勢或明,或暗,或直往,或迂回,掌勢變化無儘無窮。
拳掌相擊,極招相彙,每一拳皆在一掌後,一一應落。
兩人一經交手,拳掌便是有若雷鳴,一觸之下,勁起風疾,仿佛萬物虛空,一切有形無形之物,皆要灰飛煙滅,形神不存。
氣勁激蕩不休,草石激飛不止,在二人掌勁拳罡中,一片方圓,裂土分石。
人影倏分,狂風勁氣四嘯。
竺法慶大喝一聲:“第一住‘止觀’。”
他雙手一斂一送,千百拳影化作一招,如從夢幻般出現,形成充塞天地正麵轟來的一拳,驚人的氣勁同時生出吸啜的引力,似要扯得敵人直往他那驚天泣地的拳頭送上去。
拳頭在任意眼前不住擴大,一股有若實質的勁氣,隔空狂飆般湧了過去,罡勁未到,卻是勁風疾起。
勁風呼哧作響,任意四指一手,抬手已是拇指捱出。
這一指既不淩厲,也好似不具絲毫威力,但出指之時仿佛甚含一縷極大的寂意,出指雖緩,但拳落之時,拇指已然捱上。
隻聽“嗤”地一聲!
竺法慶渾身一顫,他一拳打出就宛若打在一尊金剛不壞的神佛上一般,不僅感到這一指下的力道雄強無比,甚有世間無物可撼之感。
拳指觸之再分,任意食指彈出,一股鋒銳之勁,霎時破空。
以氣成鋒,竺法慶心中大駭,閃身急退,同時運功抵擋指鋒。
他一退數丈之外,但見他身形立定,裸露的胸膛上,已被劃開一記修長的口子。
剛才隻要稍慢一分,必然會被開膛破肚。
竺法慶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氣,便在這數十招交手下,幾乎消失殆儘。
他心中此刻已不是駭然驚變足以形容,他更是知曉再打下去自己肯定要一命嗚呼,可惜還不等他想出任何逃生之法,那根食指又出現了。
任意揚手一指。
金訣指!
竺法慶連連後退,袖裾激起,以袖風將罡勁使得綿延無儘,可指勁一出指端,即如劍氣,急如厲電,漫天銳射。
急嘯中,兩袖立即化作碎布的漫空飄落。
竺法慶狂嘶一聲,勉力後退,雙手化作重重拳影,打出一道道拳罡,希冀儘最後的努力封擋指勁。
他這一出手,已儘施十住神功,正當他擋下最後一縷指勁之時。
一股比指勁更銳,比指鋒更利,比劍氣更絕的奇異之力迫來。
任意駢掌成刀,用最是簡單直接的刀法,形成超越了所有刀法的變化,最後一掌築成絕世刀鋒,一刀橫落。
“噗!“
竺法慶鬥大的禿頭顱離體飛上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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