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已躺著了好幾具屍體了,而在屍體旁,正站著兩個人。
無論是誰,但凡是個男人總是能被邀月的冷豔所驚,無論是誰,隻要看她一眼就再不敢抬頭多去瞧她。
滿天飛雪,襯著她一身雪白的衣裳,看起來是那麼的出塵,那麼的高不可攀。
然而在他們看見邀月時,也同樣看見了那個男人。
白衣白發,身繞流風,不沾半分塵埃,平靜的臉上帶著一絲玩世不恭的笑容,墨黑長眉下,一雙眼眸顧盼自若,似如嘲弄一般看向眾人……
雪花徐徐,寒風悠悠。
心眉踏前一步,佛口道:“阿彌陀佛,敢問兩位可是任意與邀月兩位施主?”
任意問道:“大和尚不在山裡念經,來這做什麼?”
心眉柔聲道:“阿彌陀佛,修佛在於修心,無論身處何地,都能修得佛心。”
任意道:“大和尚倒是能說會道。”
心眉雙手合十道:“老僧此來,卻有要事相詢,還請任施主解惑。”
任意昂首看了看天色,低頭笑道:“我不著急,你問吧。”
心眉問道:“日前我少林俗家弟子秦重,可是死在施主手中?”
任意搖頭道:“那日我見他不過是將死之人,所以並未殺他。”
心眉皺了皺眉,繼而再問道:“‘金絲甲’本是‘金獅鏢局’所托之物,敢問任施主,如今‘金絲甲’可是在二位的手中?”
任意淡淡道:“那件破衣衫,既不美觀也沒甚大用,我要來做什麼?”
聽聞此話,心眉又緊皺了眉頭。
公孫摩雲冷笑一聲,也上前一步道:“金絲甲乃武林至寶,更是對付梅花盜的寶物,你這魔頭的話,實在惹人發笑。”
任意搖頭道:“你不懂!”
公孫摩雲厲聲道:“我不懂什麼?”
任意淡淡道:“任某說話之時,就算天塌下來也須先等著,你又何來的膽子敢在這多嘴?”
說完,他雲袖一拂,一股驚人的吸啜之力徒生!
公孫摩雲臉色大變,身軀突然已不受自己控製一般,整個人都感覺到了被一股無形氣力拉扯自前方。
他作勢沉腰踏足,可人還是一掠而出,所有人都不明白發生了何事,但已有不少人驚呼出聲。
人在半途,人在半空,他來不及多想,“摩雲十四式”連忙施出,雙掌探出長袖,在一霎眼間,已變了七八種掌勢。
然而他眼前之人,就仿佛被他的掌勢驚住了一般,站定在那一動不動;然後這人的咽喉、雙目、前胸、下腹,身上所有的要害,都已在他的掌風籠罩中。
忽然,也在這瞬間,他臉上露出了一抹神奇的,無法形容的,一種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自信。
他仿佛看見了這人是如何死在他掌法之下,他仿佛也看見了自己殺了此人後,自己又是如何的威風八麵。
可也在他笑的最自信之時,他眼裡同樣出現了一種神奇的,無法形容的,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恐懼。
那是隻手,搜魂的手!
這隻手柔和而優美,這隻手帶著些許風情,就如摘花折梅一般,輕輕的拍了出去。
罡風勁氣呼嘯,他的人忽然也像花瓣般開放,綻開成了一朵驚豔的血花!
一掌四分五裂,一掌屍骨無存,一掌直令一個活人化成血霧,化成一朵血花。
沒有第二招,就是輕輕的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