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她先刺出了這一劍,但顯然白衣女子比任何人都顯得更驚訝一些,不隻是驚訝,甚至可說是驚駭。
就憑他一指就彈回自己的劍刃,就憑借他隨手一指差點讓自己長劍脫手,此人的武功比宇文化及還要高明許多,興許已直逼三大宗師……
白衣女子不敢有半點怠慢,美目死死盯注著銀發男子,暗中行功運氣,隨時準備拚死出劍!
話問了出來,雖是這樣問,來者卻是兩人,不過他們的目光已都被任意一人所吸引。
任意彈回劍刃,隻瞧了她一眼,隨而便瞰向舟上的兩個小子。
左邊的小子麵容青秀,雙目修長而顯得十分機靈,鼻正梁高,額角寬闊,長相端正倒是有著一副非常討喜的樣子。
右邊的小子耳大臉方,雙目炯炯有神,雖麵容上沒有半分俊秀,卻已先顯露出幾分男兒氣概的強悍韻味,神態也蘊含著一股堅韌之氣。
任意在打量他們,他們同時也在打量著任意。
懶洋洋的人,滿不在乎的神態,看起來毫無氣力,儼然一副大戶人家紈絝子弟的模樣。兼之那一首銀發,隻瞧一眼就予人一種頹廢萎靡,意誌消沉,渾渾噩噩的感覺。
瞧上去好像是如此,但除了這兩個小子外,白衣女子又豈敢,豈能如此看待這人?
任意沒有回答問話,反倒是說:“我有話問你們兩個。”
剛才那一劍,兩個小子並沒有瞧見,剛才那一指,他們同樣沒有瞧見,他們隻看見貞嫂一副心驚膽戰的樣子。
徐子陵怪叫道:“誰會回答你的問題。”
寇仲亦嚷道:“看你那模樣,一瞧就不是什麼好人。”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向後靠去,似乎希望身後之人在擊退宇文化及後,接著把眼前這人一腳踹下船去,如此這般,好救得貞嫂。
可惜的是,身後白衣女子未曾動彈,懶洋洋的人懶洋洋的抬起了手來。
見著那隻手緩緩抬起,白衣女子的劍差點就忍不住再揮了出去……幸好,這隻手並不是對著他們。
他的手又白又細,竟“美”的像是女子的手。
他的手勢輕柔而悠美,輕盈若詩,悠美如夢。
可當他的手屈指一彈時,似乎徒生了一股奇異的力量。
那是一記無形的指力,指力無形,卻破開了風,切開了氣,去的比風還疾,落的比刀還利。
他彈出食指輕輕一劃,岸邊一顆堅實的大樹便轟然倒下。
落葉紛飛,塵土飛揚,兩個小子就差點直接被嚇得跪在地下。
莫說是他們,當白衣女子見著這人十丈外隨手一指斬斷一顆大樹,儼然也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衛貞貞捂著了小嘴,似乎怕自己驚呼了出來。
任意漫不經心地道:“我叫它‘金訣指’,劈水破開水路,劈山斷石分崖,劈人……”
他話還未完,寇仲已然賠笑道:“小子知無不言,言無不儘,高士請放心垂詢。”
任意笑著點了點頭,開口問道:“你是寇仲,他是徐子陵?”
寇仲眼珠子一轉,正待開口,徐子陵連忙道:“高士慧眼如炬,我兩正是寇仲與徐子陵。”
寇仲偷偷的瞪了徐子陵一眼,卻瞧見自己這位兄弟已是被嚇得滿頭冷汗。
任意微笑道:“這小子鬼主意比較多,但你還是比他聰明一些,看的明白一些。”
徐子陵戰戰兢兢道:“高士明鑒,小子二人不敢再起心思。”
衛貞貞看著顫巍的二人,囁嚅著道:“公子,他們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