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緩緩地從東山的小丘上升起。
石青璿漫不經意跟在他身邊,見著豔陽東升,忍不住張開玉臂,自由寫意地似要把溫暖攬入懷抱。
霎時,她俏臉像披上了一層光輝,美得不可方物。
一側身,她輕輕道:“你對歐陽希夷出手狠辣,卻對那四人留情,你這人真怪。”
任意淡淡道:“我高興,誰也管不著我。”
石青璿被他嗆的不行,無奈的白了他一眼,忽然問道:“你如何看待魔門的?”
任意反問道:“那你可知為何魔門與慈航靜齋自漢開始爭鬥,樹百年來魔門怎一直處於下風?”
石青璿愣了下,沉吟片刻,逐而搖了搖頭。
任意緩緩道:“秦亡漢立,大漢就獨尊儒學,廢除百家。魔門之所以被納入旁門左道,便是受儒士所排擠。魔門自來推崇真情真性,鄙夷那些滿口仁義道德、侈言孔孟的偽君子!反之,慈航靜齋更契合那些權者世家,佛道因此而盛。魔門要對抗佛道,幾如是憑一己之力對抗整個天下,這如何能占得上風?縱然是魔門出了一位向雨田這樣的人物,他也一心追求武道極致,隻願破碎虛空,超脫生死之外,根本不理世俗之事。”
石青璿黛眉微蹙,道:“你討厭儒學佛道?”
任意笑道:“儒學佛道自有可取之處,但如今已過度渲染解讀,而下更是在泯滅人性。人性本惡,惡在七情六欲,惡在自私自利。”
石青璿柔聲道:“那驅除惡性難道不好麼?”
任意輕曬道:“若無私欲,那還是人?那些所謂的儒門世家與佛道禪宗,哪個不斂財無數,哪個不錦衣華服。以儒學佛說愚之疾苦百姓,自己卻奢華無度,你說他們該不該死?”
石青璿驚聲道:“你……你是要滅儒誅佛?”
任意額首道:“卻有這般打算。”
石青璿道:“你方才還講以已之力不可與天下抗……”語聲漸輕,直至無聲。她已露出了苦笑,誰也無力與天下對抗,但絕不包含這人在內。
想到這位的能耐,石青璿久久不語。
半晌,她才幽幽歎道:“或許你說的對。但你為何要理會世俗之事?”
任意也歎了一聲,然道:“歲月無儘而不知死期,若我不做些有趣的事,舒暢下心情,那活著豈不是比死還不如。”
這番話聽得石青璿直瞪眼,剛想再說兩句,忽地一聲虎嘯遠遠傳來……隻聽林中隱隱有竄動枝草的聲音,隻見不遠處的灌木,一隻體型碩大無比的吊睛白額老虎躥了出來,攔在了他們身前。
斑紋、利牙、前額,還有那粗壯的四肢,每一處無不顯出威風凜凜,但這隻巨虎身上又儘是泥土,看過去又好似頗為狼狽,仿佛此前它曾與另一隻猛獸發生過爭鬥一般。
不僅如此,本該虎視眈眈的凶猛眼睛,甚有些許畏縮之意,好像是一副受到了慘痛欺壓的可憐模樣。
石青璿秀目一眨一眨地瞅著那隻“大貓”,眼中隻有詫異。
乍聽得“吱吱”兩聲,一隻雪白的,毛茸茸的,隻有巴掌大的小貂突然爬上“大貓”那碩大的腦袋上。
然後就見那小獸的兩隻爪子不停拍打,口中也不住的“吱吱”亂叫,似乎是在訓斥,也像是在嗬責一樣,它怎麼看都似在教訓身下的巨獸。
石青璿有些理解不能,更是有些趣味。
那隻“大貓”被小獸“教訓”,竟也是頭越來越低,畏縮之意愈深愈烈,相反的那隻小貂兒顯得神氣活現,煞有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的味道。
石青璿饒有興致地瞧著,津津樂道的看著,不禁都覺得那隻“大貓”好似有了些許可憐。
“撲哧!”
實在忍不住笑意,嬌笑出聲,俏眸秀眉儘顯莞爾。
似是終於嗬責訓斥完了,白影一閃,那隻小貂兒從虎頭上躍落下來,以難以想象的速度飛馳過來。
它奔跑的速度直叫她也大吃了一驚,一躍而起,落在了任意的肩頭,其速度之快,天下甚少有高手可以比齊。
石青璿明媚的玉容布滿驚奇,俏眸圓睜道:“它是你養的?”
任意瞥了她一眼,道:“你還要跟我到幾時?”
石青璿站定,訝道:“我能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