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就站在他們不遠處,隻見此人一身白色長袍,一首披肩銀發,可麵貌瞧著卻甚為年輕,似乎隻在二十餘歲左右。
他取下白絹,讓鷹兒又落在了篝火旁,自己則細看白絹上的傳訊起來。
高彥已站在了燕飛身邊,而燕飛則臉上露出凝重神色,一個人能悄然無息的出現,由不得他不心生忌憚與警兆!
月光灑在那個人身上,白發勝雪,白衣無垢,他有一雙帶著笑意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揚,也帶著淡淡的笑意。他並不算英俊,但他的容貌卻很柔和,好像看著他的人,心境也會變得靜謐起來。
舒展的眉宇讓人感覺他整個人都懶洋洋的,似乎給人一種對世事滿不在乎般……
並不出眾的樣貌,並不奪目的神采,這樣的人本該極容易與人好感,可他的笑眼還有嘴角上的笑意卻似乎透著些許嘲弄般的味道,就好像眾生萬物,都經不起他高看一眼。
燕飛定了定神,見那人放下了手中白絹,開口道:“在下燕飛,敢問兄台台甫?”
“任意,任衡之。”
燕飛沒聽過這個名字,但高彥神色卻是微微一變,他知曉建康城便有一個叫任意的人。
任意應完,雙目凝視著燕飛良久,忽然笑道:“你命格確實特異,怪不得你燕飛運道能如此驚人。”
燕飛神色古怪道:“任兄精曉相人之術?”
任意笑了笑道:“我什麼都懂一些,什麼也都知曉一些。”
先前見著那肥碩的蒼鷹與此人甚為親昵,燕飛不由得想到他與‘燕雲十八騎’必然有關係,不由得道:“那大秦苻堅大軍已然南下,此時正南北開戰之際,不知任兄此行是要去往何處?”
任意淡淡道:“我正要去往邊荒。”
燕飛臉若恍然之色,暗道一聲‘果然’,繼而問道:“任兄可是與‘燕雲十八騎’相識?”
任意點了點頭。
見他承認,燕飛歎道:“怕任兄還不知,苻融所統帥的氐秦先鋒軍,明日即將抵達邊荒集,那裡如今可並不是個好去處。”
任意搖了搖頭,沒應他的話,反而看向南麵,問道:“那邊可是汝陰郡?”
燕飛點了點頭。
任意笑了笑,接著便向南麵渡步而去。
而在篝火傍偷食的鷹兒一見任意離開,立即撕下一大塊熟肉叼在嘴中,也跟著他身後……
它粗短的爪子邁開後,肥碩的身子登時左搖右擺,笨拙的模樣實在可笑,讓高彥與燕飛看著差點沒忍住笑了出來。
見著一人一鷹遠去,燕飛忽然凝望著高彥,沉聲道:“高彥!我可以信你嗎?”
高彥愕然道:“你有事想要我幫你?”
燕飛神色肅然的點了點頭。
高彥沉吟片刻後,道:“你這一年來的確幫過我不少,看在這些情分上,你說吧!”
燕飛道:“我要見謝玄,需要你幫我見他!”
高彥聽完,當即瞪眼道:“謝玄可是北府軍的統帥,我如何能見他。”
燕飛自然不信他的話,他既然是邊荒集中最出色的‘風媒’,那與他買賣消息的,定然有著各方勢力,南朝不可能沒有與他接觸過。
高彥見他死死看著自己,無奈歎道:“你見他有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