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也好,眼前之人也罷,他們身上都有著一股常人無法理解的自信與從容,仿佛天上地下,就沒有他們應對不能的事情。
盧循卻是從未想到,世上除了他師尊孫恩外,竟還有這麼一人!
心念方及,盧循當就絕去逃遁的想法,他看著任意,眼中隻有驚悸與駭然。
任意未管受創頗重的奉善,信步上前,神色悠然地踱步走近,淡淡道:“交出來吧,我並未打算殺人,交出來我可讓你離開。”
盧循縱然心中千不甘,萬不願,也隻能從懷裡掏出一方半隻手掌般大呈半圓拱型的雪白古玉,扔了出去。
任意拂掌一接,觸之冰寒……在月光下,古玉閃耀著些許彩光,隻是玉之本身,已屬世間極品,可古玉下方卻是鋸齒狀的凹凸痕,中間甚有半圓缺口,顯然不全。
隻是抓在掌心,任意已然發覺玉中有著一股奇異的能量。
奉善倒在地上,遠遠看見那半塊寶玉雙目立即射出渴想貪婪的神色,不過這種貪婪隻是瞬間就化成了苦笑。
他知曉今日自己不單得不到天佩,連手中的地佩也保不住。
任意收回了玉佩,轉頭看向奉善……不等他開口,奉善先道:“任兄的武藝高強,奉善佩服之極,今日地佩交給任兄保管,他日恩師必將親自取回。”
他邊說邊掏出另一方圓拱型的寶玉,持玉的手一揮,寶玉化成白芒……
可是,就在寶玉既要落入任意手中之時,異變忽起。
方圓十丈許的地方,勁風呼嘯,瓦片翻起,寶玉中途急折,向著西麵飛去。
任意嘴角溢出一抹異樣的笑意……
倏地一束如有實質、有無可抗禦之威的氣柱,自西麵直向他而來,但憑這一束氣柱,就足可開山裂土,破石碎岩。
氣柱未到,周圍已先滿布氣勁,形成無數氣旋,如利刃般刮割而來。
盧循實難想到,除了任意外,竟又來一個如此可怕的高手,他連忙疾退,縱然氣柱不是向他打來,他也害怕被餘勢所及。
任意彈出尾指,迎向氣柱,輕輕一拂,仿若揮塵去埃一般,輕描淡寫間已將氣柱消弭一空。
他人氣定神閒的站在原處未曾移動,氣勁四散開來,輕風動袍,飄飄若仙。
一個體格高大魁梧、臉帶猙獰可怕鬼麵具的黑衣人,截去了寶玉,出現在幾人麵前。
任意凝視著來人,忽然笑道:“你還是第一個從我手中搶奪東西的人!”
黑衣人不言不語,一掠而起,一縱而逝,倏忽間已出現在任意,寬大的袖袍探出雙手,以難以預測的掌勢連環拍打。
任意一個挪移,避開掌勢,在掌風又至之時,雙手展開。
勁風破空,銳響連連,兩人一經交手,一時間仿若天地驚顫,極招相彙之下,立時爆發出海潮怒湧般的掌鳴,風嘯。
仿佛天雷忽起,好似大地浮沉。
兩人掠出重重身影,掌勁所及之處,房屋破碎,土石橫飛。
盧循和奉善已被二人驚的一身冷汗,他們不敢多待,更不敢再觀戰下去,各自連忙遁走。
任意已多年未遇上個可過手之人了,眼下此人武功之高,竟能令他放開手腳,無須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