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離謝家莊並不遠,任意本就是要去謝家莊的,因為他知道,謝曉峰根本就不會出現在圓月山莊,他自然沒去那瞧熱鬨的打算。
綠水湖在翠雲峰下。
湖的另一岸,就是謝家村,他們來到了謝掌櫃這喝酒,謝掌櫃並不吃驚,三年前的夏天,他就見過任意了,他也料到了這位遲早還會來這。
現在,他隻是擔心前兩天被自己送過綠水湖的各派掌門……
這裡的酒雖然不是好酒,但這裡的菜卻很精致。
酒過三巡,鐵開誠微微有了醉意,他忽然說道:“其實我一件事,一直都很好奇。”
任意道:“說說看。”
鐵開誠問道:“百曉生的兵器譜是否真的存在?”
“是。”
“小李飛刀真的例無虛發?”
“未必。”
“上官金虹死在你的手上?”
“應該。”
“應該?”
任意道:“其實你問來問去,無非就是想知道,我是否真活了這麼長的時間。”
鐵開誠笑道:“若是三十年前,我一定認為天君活到現在的傳聞一定是假的,你興許隻是那位的後人,可過了三十年,你容貌卻不曾改變過,這令我不得不懷疑,天君真的活了這麼久。”
他說著,又道:“這不僅我好奇,想必天下人都很好奇。”
任意緩緩道:“三百年前那人,是我。但我也沒活三百歲,我生辰在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並不好說,可我卻能告訴你,其實如今我才是三十五歲。”
鐵開誠和青青都愣住了。
無論他是不是那位天君,他也不可能才三十五歲,若他才三十有五,那三十年前他豈不是五六歲的孩童?
任意笑道:“有些事我不能與你們解釋,即便我說了你們也聽不懂。”
他們真的聽不懂,更想不明白,他們又不會覺得他會說謊,鐵開誠隻能當沒問過,他換了個問題。
“你認為丁鵬能贏謝曉峰?”
任意淡淡道:“我不知如今謝曉峰劍法如何,不過怕也是沒甚長進,丁鵬拿柄普通的彎刀必然會輸,若是那柄彎刀卻不見得。”
青青當然知曉他說的是什麼彎刀,鐵開誠卻不知。
“那柄彎刀?”
任意問道:“你聽沒聽過‘小樓一夜聽春雨’?”
“小樓一夜聽春雨”是北宋陸遊的詩句,但鐵開誠知曉他說的不是詩,而是刀。
鐵開誠臉色微微一變,隨而幽幽道:“你隱世那幾年,那把彎刀就出現在江湖上,沒想到你居然也知道這把彎刀,更想不到……丁鵬原來就是彎刀的傳人。”
任意轉頭看向青青,柔聲道:“你可知這詩句為何會刻在刀上?”
青青搖了搖頭,她見過爺爺無數次念叨這句詩,可她並不知曉詩句由來。
任意道:“你爺爺雖早有發妻,但在江南他又遇見個女子,他們初見之時,那女子吟的便是‘小樓一夜聽春雨’。而後兩人相戀,她拋下家中老父跟在了你爺爺身邊,她也成為了弱柳夫人。”
任意呷一口酒水,接著道:“然而,誰也沒想到,這位弱柳夫人天生媚骨,即便已是教主寵妾也處處留情,最後被你爺爺發現,差點就殺了她。”
青青道:“爺爺沒有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