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嘯一聲,衝天飛起,一劍橫削,鐵劍也化做了一道飛虹。
劍風吹過,切碎了漫天綠葉;劍氣飛襲,卷起一片淒涼肅殺之意。
任意的身影飄然而去,院落裡,那張石桌被他輕輕一劃已一分為二,地上猶留一條深深的劍痕。
燕南天鐵劍平舉當胸,目光始終不離任意的手……他知道那是雙神奇的手,他知道那是雙隻可怕的手,他更知道那雙手還可以拔刀。
那柄在地靈莊前,屠殺五百多人的刀!
任意看著他的樣子,笑了笑,掀開袍子下擺,緩緩的拔出了刀。
曼妙的曲線,動人的冷鋒,美麗的彎刀。
看見彎刀之後,燕南天掌中鐵劍便已直刺而出,穿透滿天落葉,直刺任意胸膛,但聞劍風呼嘯,就見劍光閃耀。
這一劍刺來,已達化繁為簡、返璞歸真的境界!
劍中沒有諸般巧妙變化,他的鐵劍平實無華,重力、重簡、重速……其守勢沉穩,化敵招於無形,其攻勢強勁,揮砍間土石分解。
看似平實無華的一劍,已是令人縱有無數變化妙招,卻也不得不先避開這一劍。
麵對一劍刺來,任意沒有避開,沒有閃躲,隻出手一刀。
美麗與飄忽的刀法,掠出風情與驚豔的刀光,當刀光迎向了劍光之時,當刀光與劍光交織之時,瞬間幻成奇彩。
一陣金顫鐵鳴,一片刀光劍影。
攻勢環繞,餘勢所及,碎石被削切成泥,落葉消於刀劍。
所有人都開始急退,兩人揮出劍光刀風,毀物於十丈之外,似乎任何東西一靠近就會瞬間被刀劍之氣攪碎。
兩人刀劍比拚,不但把旁觀的人看得眼花繚亂,還駭的每一個人都手指冰涼。
在他們看來兩人似乎不相上下,兩人仿佛僅在伯仲之間,但燕南天卻清楚,自己早已落入下乘。
他知道這人此刻隻不過是想多瞧瞧自己的劍法而已,否則自己怕早已敗下陣來!
可知曉如此卻令他無比難受,自己縱橫江湖,從未被人如此小瞧。
心中一股難言的陰鬱,胸口一股難言的怒火,燕南天突然一聲長嘯,一道劍光,飛掠而去……
這一劍他誓要破開這人的刀法,這一劍他誓要震落這人的彎刀。
劍光斜斜飛來,如驚芒掣電,他運以全身功力,擎出千鈞巨力,以至鈍至剛之劍,橫掃向任意。
劍很快,劍至強,然而刀卻仿佛很慢,刀卻仿佛很輕柔。
緩慢的刀法,輕柔的刀鋒,刀光升起,這本不該出現的一刀,本不該被人所理解的一刀,就在任意手中出現。
一股可隸萬物生死的攻伐之力,由彎刀而生。
這一刀燕南天也不能理解,因為這一刀天地所未見。
刀落下時,天地似為之寂滅,而劍式忽然停頓,劍光也忽然消散,“當”地一聲,劍停下了,刀仍落了下去。
劍掉在了地上。
燕南天的劍還在手中,掉在地上的不過是斷劍,他看著斷劍,又抬頭看了看任意……他知道,自己輸了,輸的徹底,輸的心服口服!
任意微笑的看著他,彎刀已然不見,接著舉一掌,將他震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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