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門前,足足有七八百人,可這麼多人卻沒發出任何的聲音……
暮色降臨,不見皎月,天上的玉兔被片黑雲遮住了銀輝,山門前點起了燈火,寂靜忽然被打破了,足音徒至!
然後嵩山門人分開了兩路,從人群之中,左冷禪走了出來。
雖然斷了一臂,但他的神情依舊冷峻,隻是那份倨傲已經不在了。他的驕傲已經隨著他的右臂一起留在了少林。
當左冷禪看見任意時,身子就忍不住微顫、止不住發抖。
這是怕,亦是恨。
“我嵩山派到底與閣下有何仇怨。”
任意淡淡道:“你看見了,我武功很好。”
左冷禪強壓住發顫的嘴唇,強自鎮定道:“不錯,當今天下,人人都說閣下乃天下第一,無人可敵,誰也不敢觸及閣下的劍鋒。”
任意笑道:“既然無人可敵,那什麼是我做不得的事?”
左冷禪咬牙切齒道:“你難道真要對我嵩山派趕儘殺絕?”
任意微微頷首,嗬嗬一笑道:“我的確是來趕儘殺絕的,問再多也並不能改變什麼,你們隻管好好受著便是,當然,也可以反抗。”
左冷禪開始顫聲道:“你……你……天下事,都抬不過一個理字,你神劍任意武功再強,也不能恃勢橫行,隨意殺戮。”
任意搖首道:“我隻講自己的道理,旁人的話,我隻當廢話。”
左冷禪嘶聲道:“你的是什麼道理。”
任意又笑道:“開心的道理,任何事,但凡可以令我開心,我便會去做,屠殺嵩山派,我覺得我會開心。”
“殺了他!”
一聲暴喝,十分果決。
眾多的嵩山弟子,立刻蜂蛹而上,他們都知道任意是個怎麼樣的人物,他們或見過,或聽過這位殺人,是如何的場麵。
而且當下一地死屍,而且當下他那番話語……
為了活下去,他們出手自不容情,當有人拿命求生的時候,那麼他的劍一定不會猶豫,他的招式也一定更加狠辣,他的武功也會強上三分。
可是若差距太大,一切還是徒勞……
任意說過,他要屠殺嵩山派,這也的確是一場屠殺。
月光談淡的照下來,恰巧剛剛照在了山門前……雲開,月現,人死!
光芒一閃之間,洶湧的人群化作了漫天血雨,任意向人群走了過去,腳步不疾不徐,手上卻揮灑出了劍影,他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生命上。
生命,就如野草一般,任由他踐踏,任由他剪除。
任意的劍揮灑如意,劍鋒所到之處無堅不摧,切金斷銀,穿心割喉,一個個人影橫飛又倒掠,劍光一閃,生命止息。
無論是誰,麵對任意的劍鋒,皆會如稚童般孱弱,不堪一擊。
銀光四射,猶如萬仞環繞,洶湧的人群,殺聲起伏……如今密集的人群,卻不在那麼的密集了,已經鬆散許多。
可怕的人,比可怕還可怕的劍,寒風刺骨,腥風滲人。
一開始,他們是寧可死,但決不能不戰!
隻要殺死神劍任意,就可以在“嵩山派”中獨當一麵、舉足輕重!
隻要殺死神劍任意,即可名揚天下、威風八麵!
然後,接著,在那奇美斑斕的身姿下,在那至聖至絕的劍光下,這樣的鬥誌,這樣的思想開始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