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外,風四娘去而複返又回到了沈家莊。
當她縱身落在牆頭時,就已看見在前院曬著太陽的人了。
當今天下,風四娘從未佩服過任何一號武林人士,即便是昔年名動天下的巴山顧道人,少林寺的鐵山大師,還有暗器名家,有號‘千手觀音’的朱夫人亦不曾讓她佩服一下。
可那個人,那個懶洋洋的人,簡直讓她佩服的五體投地。
四娘從未見過比他還狂妄,比他還恣意,比他還瀟灑的人物。隻是此刻再見他時,四娘已是氣不打一處來了。
從牆頭飄然而下,也不怕被人見著,風四娘就擋著陽光站在他麵前。
任意闔著眼,問道:“你怎又來了?”
風四娘沒好氣道:“你人搶到了,老娘的刀還沒影呢!”
任意睜開眼睛,很是奇怪道:“這事和我有什麼關係?”
風四娘眼睛亮得就像兩輪圓月,一直瞪著任意,說道:“在酒樓我們可是說好了,一起搶人,一起奪刀,你小子是想不認賬?”
任意翻個白眼道:“當初說的是我搶我的人,你奪你的刀,兩者並無乾係。而且我與他們動手之時,你這娘們可是閃的最快那個。”
風四娘臉不見愧色,亦不見半點忸怩,隻淡淡說道:“你不沒事嗎?既然沒事還有何好說的,現在你隻要幫老娘找到刀就行了。”
任意白眼都懶得再翻,闔上雙目,不再睬她。
風四娘又問道:“你到底幫不幫我?”
他不應,不響,不答,連眼皮也不再抬一下。
風四娘目光閃動,眼波流動,再道:“你真是不幫?”
他仍沒動彈。
風四娘瞪著眼,忽然惡狠狠道:“你若再不開口,我現在就去告訴沈家老太君,我是你過了門的夫人。”
“雖然你歲數大些,不過我不介意!”
風四娘大罵道:“好個厚顏無恥的小子!”
任意睜開眼,淡淡道:“你也是個不知羞恥的婆娘,咱們彼此彼此!”
……
如果是一個從來也不會難為情的女人,那麼她做出任何不可思議的事來,你都不必太過驚訝,因為有這樣的女人,本來就已經是件很不可思議的事了。
像風四娘這種江湖中人人頭疼的女妖精,天下間一定不多,甚至極有可能絕無僅有!
秋風瑟瑟,樹葉終見些許枯黃。
沈家後宅,任意被家丁很有禮貌的請了過來,然後他就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幕……
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正在依偎在另一個容色絕麗的女人身上,兩人女人梨花帶雨、抽抽噎噎、哽哽咽咽、嗚嗚咽咽、泣下沾襟。
任意看著她們,嘴中嘖嘖稱奇,甚至忍不住撫掌讚道:“厲害,厲害,不愧是你風四娘風妖精,還真是什麼事你都乾得出來。”
他話一開口,兩個女人就同時瞪了過來,妙目與美眸,傷心與悲切,仇怨與仇恨,憎惡與厭惡,除了這些還有憂,還有哀,還有無限心酸,還有無儘委屈。
在二人的目光下,任意就好像如同一個始亂終棄,負心薄幸,簡直豬狗不如,就該千刀萬剮,且不得好死的狗賊。
沈太君沉著臉,沉著聲,問道:“她真是你已過門的夫人?”
任意長歎道:“你們都此等神情了,我若說不是,你們會信?”
沈璧君泣不可仰道:“四娘如此待你,你還對她做出此等事來,天下間怎會有你這樣的大惡人。”
風四娘悲聲道:“算了璧君,他……他既已喜歡上了你,你們……你們就好好相處吧,”
沈璧君悲戚道:“四娘你放心,就算我死也不會嫁給他的。”
看著二人,任意又是一聲長歎,曼聲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沈璧君怒不可遏,嬌喝道:“你簡直毫無人性,你……你……”
任意沒好氣道:“你給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