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莊內,一個衰老而憔悴的婦人穿過安靜的庭院,走上後院中的小樓。
小樓上,謝王孫默默的站在牆壁前,看著牆壁上的畫像。
畫像裡有怎樣的故事?
老婦人看著他時,目中立刻充滿關切,無論誰都應該能看得出他們的情感。
“畫中人到底是誰?”
謝王孫仿佛沉浸在畫像中,並沒聽見。
老婦人又問道:“這張畫像,你已看了七年了。”
謝王孫終有了反應,在一聲長歎中,喃喃說道:“他怎會還出現?明明已過去了兩百多年,這樣的人為何還會活著,難道傳說是真的?”
老婦人道:“也許隻是兩個麵貌相同的人,這樣的人雖然少,可是世間之事無奇不有,這並並非沒有可能。”
謝王孫道:“即便容貌一般無二,但那恣意妄為,不可一世的姿態,也是一樣?”
老婦人反問道:“也許真就一樣呢?”
謝王孫又歎道:“我也希望如此,可是你知道畫上的人已經多少歲數了嗎?”
抬眼,目光落在畫中人上,他實在很年輕,若不是那一首白發的話,他也就在二十許間。她看著人像,似乎有些不敢猜測。
謝王孫沉聲道:“天君在興雲莊大肆屠殺武林人士時,小李探花還未隱退,可是最後天君仙隱前泰山一戰,卻已經是三十年後的事情了……”
老婦人驚訝道:“可是畫中之人看著不過……”
謝王孫苦笑道:“據謝家先祖記載,兩百多年前泰山一戰,天君其實已經年近百歲。可是他的容貌卻像是二十許間的年輕人。”
老婦人難以置信道:“會不會誤傳?”
謝王孫搖頭道:“即便他年歲有誤,可從他現身江湖至消身隱去,也曆經三十個寒暑,三十年他的容貌從未變過,這件事卻不會有誤。因為不僅謝家,七大門派都有記載。而且昔年就有盛傳,天君不老、亦不死!”
老婦人根本不想這樣的傳聞,可她想開口時,卻瞧見了那一詩句:行到九垓八埏處,臥看天地壽儘時。
“相同的容貌,相似的脾性,還有天君不老不死的傳說……怎會有這等巧合之事?”
……
眼望雲天,心意飄渺;想花開花落,看雲卷雲舒。
任意已不自禁的看向了天空白雲,耳聽風聲,鼻聞秋色。
慕容秋荻一直跟在他的身後,就跟另外一個丫頭一樣,看著那條背影,眼中流露著說不出的複雜。
豔陽如火,秋日的餘溫仍在。
一聲輕微的咳嗽後,他說道:“為何要跟著我?”
慕容秋荻眼波流轉,嫣然笑道:“我想看看你是如何擊敗三少爺的。”
話聲清脆……極是動聽,悅耳不已。
任意道:“阿吉要成謝曉峰了?”
慕容秋荻學著他望著遠山,幽幽說道:“快了,他快了……”
任意輕笑道:“看來你做了不少事。”
慕容秋荻微笑道:“我不僅治好了被你打斷的雙腿,我還告訴了他有個孩子。隻要傷好了,他一定會來找小荻。”
任意道:“你很期待他重新拿起那柄劍!”
溫柔儘去,慕容秋荻忽然冷冷的道:“因為他重新拿起那柄劍的時候,也正是他要死的時候。”
任意笑道:“你既想他死,又好像不太想他死,愛之深、恨之切,女人向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