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抬眼看向前方,在他麵前卻站了六人。這六人均是頭纏白布,一身青袍,赤著雙腿,腳踩麻鞋;此時都瞪大雙眼,仿佛不可思議一般的瞪著他。
看了看死去的人,有一人站出,開口厲道:“你還敢行凶。”
任意奇道:“他要殺我,我難道不能殺他?”
那人恨聲道:“你先殺我餘兄弟,現在還敢殺我派門人。”
任意淡淡道:“餘人彥已經死了?”
他難以置信道:“你……你……你知曉我們是誰還敢下毒手?今日你休想活著離開。”
任意微笑道:“這樣也好!”
好?好什麼?似乎沒人聽懂他的話,但……
語音未儘,人已先動!
是他,是任意,是他一人麵對六人,一劍麵對六劍,卻率先出手。說話之人站在最前麵,六人中數他武功最高,他也是六人中最先出手的。
見著任意出手,他立即起手……剛起手,劍還未出,眼前卻是劍光一閃,一閃而沒。
“你……”
這‘你’字說出囗,他後麵的話語再難開言,他看著筆直的劍鋒,看著持劍的人……自己那剛抬起的手,現又無力地重新放下。
劍本來在任意手中,現在也還在他的手中,不過開始劍尖朝下,現在卻已刺了出去。就在那忽然間,每個人都瞧見三尺劍鋒自他咽喉穿過,雖看見了,但無一人反應過來。
劍拔出,鮮血激飛了出來。
人都愣住了,不過一刹那後,有人就大吼道:“大夥同時出手。”
霎時,餘下五人立即出劍,五道劍光霍霍迫來……
任意不退反進,進之飄逸,有如風行水麵,行之無礙,在寒光繚繞之中,他的人影居然在劍光中穿梭來去。
五個人都刺空了,本來還在他們跟前的任意,現已,已不見了人影……所有人都為之一怔,然後就發現了一件極其可怕的事。
身後有響聲,那是任意丟掉長劍,劍鋒碰觸地麵所發出的聲音。
沒人轉頭回身,沒人再向身後之人出劍,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死亡的寒冷侵蝕著眾人全身,冷的他們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喉管傳來了劇痛,他們的咽喉正在淌血。
“若不是出生武當,我還真想踏平你們青城派。”
語聲淡淡,這是他們聽到的最後一句話。話落,五人先後倒下,地上再多了五個死人,每個人咽喉上都有一個洞,被極快的劍,貫穿的洞。
任意搖了搖頭,再度邁開了步伐。
那句踏平青城派倒也不是甚大話,空話。當今天下,能與他一較長短的人真是不多,或許來去也不出一掌之數。
少林方丈方證、西湖湖底任我行、華山風清揚、魔教東方不敗,還有就是他師父武當衝虛。除去這五人,天下間怕已無人是他對手了。
夜下,人在遠去,白發藍袍,慢慢融於夜色,慢慢消於夜色。風中的血氣雖更重,但天地間卻平和而寧靜。
……
泉南鎮,三濟堂。
過去了四天,今日還是個大晴天,太陽照得很暖和,任意躺在一張椅子上曬著太陽。春秋之季的陽光總是那麼暖,那麼溫柔,溫柔的仿佛像情人的手,撫之讓你動都懶得動彈。
三濟堂是江南最大的藥鋪,幾乎各省各府都有三濟堂的分店。司徒百濟乃三濟堂的大東家,彆看此人名為百濟,實則真正的商賈之徒。
不過五年前在長江一帶遭遇水賊,恰巧被任意所救,司徒百濟為報恩,三濟堂也成了任意藥材之源,一般不是特彆稀珍的藥材,他都能在三濟堂藥鋪找到。
躺在椅子上的任意,全身骨頭都像都已經散架了,幾乎令他什麼事都不想去想,可惜他心裡的事,還真有不少不得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