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漸深,弦月高掛。
銀輝灑下,河水映著月光流動,一葉扁舟在河上隨流而去。在小舟一頭坐著個不太像年輕人的年輕人,他右手持著一柄鐵劍,左手也撫在劍鋒上。
三尺長的劍鋒並不太鋒利,上麵已布滿了缺口,但如今這柄鐵劍已然成為了江湖上最鋒利,也最為可怕的寶劍了。
鐵劍飲了血,劍身變的有些暗淡了。
蟾光閃動在任意發髻上,銀發似乎也映照著銀輝,而任意臉上透著種很奇妙的神情。有些高興,又有些不滿,再看他的眼睛,似乎還有一些莫名的光輝。
忽然他站了起來,在他站起來後,他整個人都似乎變了。
挺直的背脊,屹立在船頭的筆直身影,任意整個人都像一柄劍,是即將出鞘,最可怕時的劍。手上,劍身在月光下閃爍著劍光,從劍鋒中滲出了寒意。
他的人也一樣。
在他站起的一刹那,他的人都似乎散發著光輝,連骨髓都冷透的寒氣,也有若是從他那身軀中,侵了出來,河水都似乎變冷了。
這具身軀仿佛斂束著無窮無儘的力量,或許這股力量一直在,隻是之前它並不外露。
任意手一動,劍光已飛起!
一劍輕飄飄刺出,看著不甚多疾,劍光卻是連閃了七次。
鐵劍開始變化,招式開始轉換起來,來得就像是風一般,是那麼的自然。
劍光越閃越亮,劍光越閃越疾,淅淅的雨水忽然滴落……
任意隨手揮灑,看似輕鬆,但就每一招,每一式都驚出了劍法中,那無數人窮儘辛勞,也達不到的劍之精華。
劍之精華,一一迫出,劍風逐而形成,雨水如簾般被削開,蕩開。雨水被劃出一道道劍痕,劍痕轉而被雨水衝消,可劍痕卻在還雨中劇增。
一幕幕水簾激飛出去,落在山石,留下口子,沒入河水,形成一線。
他輕描淡寫,適意揮灑,鐵劍在他手中,一瞬間就變化出了十三式劍法,毫無沾滯!
這時,驚天十三式本該已絕,已儘,可劍在任意手中,他又揮出了第十四式。
這一劍非在十三式之中,且這一劍不著邊際,亦不成章法,來的還有點突兀,簡直就像他胡亂揮舞了一劍。
但是這一劍卻來的比十三式還要快,掠出了驚豔的劍光,極美,也極其可怕。
一劍後,劍勢立止。
雨中的劍痕消散了,然後雨聲中又傳來一聲長長的歎息,任意臉上閃出一抹憾色,他歎息著道:“還是未成!”
……
衡山劉三爺府邸所發生的事,不禁傳出……先在衡山城內,然後在短短七日時間,傳遍了七省,江湖黑白兩道都知武當聖手叛出了師門。
如今,天下人皆知神醫聖手、任意,一人一劍,先殺青城派弟子二十餘人,連青城派掌門餘滄海也斃命在其劍下,接著他又在劉正風府邸,斬殺‘托塔手’丁勉、‘仙鶴手’陸柏、‘大嵩陽手’費彬,及嵩山派弟子三十餘。
因劉正風與魔教有勾結,他出手幫襯,江湖上已在盛傳他也入得了魔教。
不過,自那之後,劉正風一家老小消失於江湖武林,反倒任意經此一役,凶名大作,名震江湖武林。
除了他凶名外,他那殺人劍法也在江湖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