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兒子遭了打還被連累了名聲,這口氣讓她怎麼咽得下去?
而她話音才落,便聽見車窗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伴隨著一道高亢的男音——
“陛下有令,逸王府眾人不得冒犯宋相,速速撤退!”
怡太妃握著佛珠的手一緊,連忙掀開了馬車窗簾,便見羽林軍副統領沈樾坐於高頭大馬上,朝逸王府眾人嗬斥道:“違令者,便交由宋大人隨意處置!”
逸王府眾人回過神來,連忙迅速散開,不敢再堵著相府大門。
怡太妃自然是坐不住了,被婢女攙扶著下了馬車,來到了沈樾跟前。
“沈大人,宋相傷了逸王,逸王此刻就躺在王府的床榻上,我身為他的母親,不能來找宋相理論嗎?我並未叫人強闖相府。”
沈樾下馬行了禮,而後麵無表情道:“太妃娘娘雖然沒有命人強闖,可您帶了這麼多人,難道不是施壓嗎?陛下讓末將給您帶句話,他原本也以為宋相跋扈,想要嚴懲,後來得知是王爺先鬨事,他深感失望。陛下不能因著王爺是皇叔就偏私,您帶著王府眾人堵在宋相門口,實在是太無禮了。”
“沈大人,逸王並未鬨事,流言不可輕信啊!他隻是……”
“陛下已派人打探清楚了。”
沈樾打斷怡太妃的辯解,“王爺未經邀請就闖入江大小姐的住處,當著宋大人的麵對江小姐無禮,這是事實,許多人都看在眼裡,若太妃娘娘一定要追究宋大人的過錯,那就是有失公允了,陛下敬您是長輩,不忍指責您,也請您彆為難陛下。”
沈樾說話的同時,緊閉了許久的相府大門也打開了。
宋雲初身穿一襲月白色錦衣,邁著輕緩的步伐緩緩走來。
她手持一把烏木水磨折扇,慢條斯理地扇著小風。
“陛下果真明察秋毫!沈大人辛苦了。”
宋雲初行至沈樾麵前,朝他打了聲招呼之後,這才轉而看向怡太妃。
“太妃娘娘在外頭堵了這麼久,也累了吧?不如移步去府裡喝杯茶?”
“不必。”怡太妃皮笑肉不笑,“宋大人還真是好手段,人在家中坐,也絲毫不影響你替自己開脫,不過才一日的功夫,就能讓大街小巷傳出諸多對逸王府不利的言論,想必要費不少銀子吧?”
“太妃娘娘這話我可就聽不懂了,公道自在人心,王爺進江大小姐的地盤就像進自家庭院,絲毫不守禮,那麼多雙眼睛都看著呢,下人們不敢說,本相卻是不能忍的。”
宋雲初悠悠道,“陛下取消他和如敏的婚約,改賜二小姐做王妃是問過王爺意見的,王爺當時並未抗議,怎麼如今又想糾纏如敏了?難道王爺心中其實對陛下的做法並不滿意,卻又不敢直言,這才陽奉陰違?”
“休要胡言!他對陛下的做法沒有任何不滿。”
怡太妃生怕宋雲初會給君天逸扣上一頂不敬君王的帽子,迅速解釋道:“他對江二小姐的確喜歡,也感激陛下的賜婚,隻是他與如敏畢竟相識了許久,總得有個了斷,他想當麵告彆,何錯之有?”
“太妃娘娘與逸王殿下母子一心,自然是要替他說話,可如今陛下已做出聖裁,你我二人的爭論也就沒有意義了,陛下敬您是長輩,對您先前的無禮行徑不予處罰,您自個兒好好想想,是否還要繼續與我僵持?”
宋雲初輕描淡寫地說著,掃了一眼王府眾人,“若您還要不依不饒,那麼依照陛下的口諭,我可以隨意處置這些擋路的家夥。”
怡太妃險些把手裡握著的佛珠給捏碎了。
可她終究還是沉住了氣,朝著逸王府眾人麵無表情地道了一句“回府”,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宋雲初搬出皇帝的口諭來壓她,她不得不先行撤離。
但這件事情絕不會就這麼算了!
宋雲初見那黑壓壓的一群人終於走了,轉頭朝沈樾道:“陛下聖明,替我解了圍,我這就隨沈大人進宮謝恩。”
宋雲初見到君離洛時,他正在提筆揮墨,繪一幅山水畫。
“微臣謝過陛下。”
君離洛擱下了手中的毛筆,溫聲道:“免禮。此事的確是逸王府不對,朕原本應該對太妃略施懲戒,可她的輩分擺在那兒,再加上小皇叔的確受了不輕的傷,朕想了想,這回就寬恕她了。”
宋雲初笑了笑,“陛下英明,陛下能夠站在微臣這邊,微臣已是感激不儘了。”
“朕自然是向著你的,你忘了朕說過的話嗎?你我不僅是君臣,也是友人,放眼朝野上下,也就隻有你能做朕的知己了。”
君離洛走到了宋雲初身前,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皇叔與朕雖然有血脈親情,可到底不如你我之間的關係親近,即便他的身份在你之上,朕也絕不允許他無故冒犯你。”
宋雲初麵上浮現一絲感動。
【知己你妹啊知己!】
【狗皇帝看戲應該看得挺開心吧?眼見流言反轉,風向對我稍微有利了,這才順水推舟幫了我一把,坐實了我這個天子寵臣的身份。】
【狗皇帝看著比誰都暖,實際上心腸比誰都冷。】
【等有朝一日你實力夠硬,我沒了利用價值,你就要過河拆橋,對外宣稱你早知我是亂臣賊子,為了將我的所有同黨一網打儘,才選擇長期隱忍靜待時機,人們不會聲討你,反而會歌頌你為了江山社稷多麼不易,留我去背負無數唾罵。】
【要不是你兄弟死絕,狗渣男又太招人嫌,我是真踏馬不想給你打工。】
“陛下對微臣如此看重,微臣定當竭力效忠以報陛下。”宋雲初說得情真意切。
君離洛一邊聽著她的心聲,一邊見她表忠心,覺得好笑的同時,也有了一番思考。
宋雲初雖不會讀心術,對他卻是真了解啊。
當初宋雲初助他上位,他提攜宋雲初為一品大員,隻要宋雲初行事不過分他也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後來這家夥結黨營私,以種種陰暗的手段陷害政敵,私下裡也有不少惡行,他豈能包容?
然這些日子聽了宋雲初的心聲,他發覺宋雲初竟沒有犯上作亂的心思,這廝隻求能夠維持現階段的富貴,將來不要走上絕路。
若真如此,他也不會做過河拆橋之人。
如今他不忌憚宋雲初了,倒是宋雲初對他滿是防備,即使得了他的厚待,也隻會在心裡腹誹一句——狗皇帝又開始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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