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無言。
總不能說王大人是遭到宋相言語羞辱才昏過去的吧?
楚家事件反轉,宋相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這個節骨眼上,可不能再言語得罪他了,省得被他記恨。
空氣安靜了片刻後,新任大理寺卿唐垣出聲打破了寂靜。
“啟稟陛下,太常寺卿以下犯上,汙蔑宋相一事已查明,王大人替他幫腔了幾句,遭到……宋相的訓斥,便昏迷過去了。”
唐垣的話音落下,便感受到周圍許多視線彙聚了過來。
有人詫異,有人鄙夷,有人玩味。
這唐垣新官上任竟幫著宋相說話,莫非是想站隊了?
原本是宋相不積口德,辱罵官員,被唐垣這麼一說,倒顯得宋相罵人都合理了。
就連宋雲初也看了唐垣一眼。
【喲嗬,這位可真懂說話的藝術。】
【他或許也不是想給我站隊吧,隻是想表達一下他的立場,今後絕不會得罪像我這麼沒素質的人。】
【畢竟他前半段話也是大實話,姓丁的老家夥以下犯上,汙蔑我和楚家是事實。】
【這年輕人還是上道啊,不像那些老家夥,天天說我有辱斯文,要我注意素質,翻來覆去就是那麼幾句話,開玩笑,我站在這朝堂上從來都沒有素質,沒有的東西要我注意什麼。】
君離洛:“……”
原來這家夥也知道自己很沒有修養。
聽了宋雲初這麼久的心聲,例如狗東西、垃圾、傻缺、他大爺的、他祖宗的等等粗言野語,出現頻率極高。
他當初就驚訝於宋雲初的罵人詞彙量,好在絕大多數詞都是罵政敵和君天逸的,針對他的也就隻是——狗皇帝。
聽多了這個稱呼,他已經不認為這是一種謾罵,隻是宋雲初對他腹誹習慣了而已,並不帶有惡意。
反正隻要不宣之於口就好。
這人的確從來都不被斯文二字裹挾,與他人爭執,隻顧著自己罵痛快了就行,不像許多文臣,自認為飽讀詩書,就算氣急了罵起人來,都要再三考慮,生怕話說得太粗俗會遭人恥笑。
對宋雲初而言,隻要能取勝,管旁人怎麼議論呢。
“陛下,的確如唐大人所言,王大人不明事理,不知分寸,非要給丁大人幫腔才遭到宋相訓斥。丁大人汙蔑宋相一事乃是板上釘釘,沒得抵賴。”
大殿上,宮明遠出聲道,“宋相與唐大人親眼見證楚家洗清了冤屈,如今百姓們也都在替楚家鳴不平,丁大人先前口口聲聲所說的官商勾結,根本就是子虛烏有!微臣懇請陛下懲罰丁大人,以敬效尤。”
“微臣附議。”
“微臣附議。”
君離洛聽著宮明遠等人的話,麵色似有動容,視線一轉,朝唐垣詢問道:“唐卿家,楚家一事,可是真調查清楚了?”
“啟稟陛下,楚家被誣陷一事,是微臣與百姓們一同見證的,楚家賣出的布料被人惡意破壞,這才會使得楚家聲名狼藉,有人借此機會在坊間大肆散布謠言,說的都是楚家仗著宋相勢力欺人,實在用心險惡。”
“如今楚家拾回了名聲,但也麵臨了慘重的損失,宋大人抓住了陷害楚家的內奸,經過微臣審問拷打,犯人已經把自己知道的都吐乾淨了,她是被一名神秘人重金收買,她從未見過那人的長相,所以這幕後主使……暫時還未能查明。”
“原來如此。”君離洛看向宋雲初,溫聲道,“這次的風波真是苦了宋卿家了。”
宋雲初拱手道:“隻要陛下始終信任微臣,微臣便不覺得苦了。”
【狗皇帝最近還真像個體恤下屬的好領導。】
【他對我的防備應該不像從前那麼深了吧,雖然我有不少黨羽,可我也得靠他來保我的榮華富貴,在我和君天逸都結黨營私的情況下,狗皇帝顯然會更厭惡後者。】
【看在狗皇帝最近總向著我的份上,我要不也給他找點樂子吧,他好久都沒出宮了,整天悶在禦書房裡感覺都要發黴了。】
【上次跟醉仙樓大廚提議的麻辣燙應該已經上菜單了吧?休沐日就快到了,乾脆帶狗皇帝去嘗嘗,他肯定沒吃過這好東西。】
君離洛聽著宋雲初的心裡話,頓時有些好奇了。
麻辣燙……除了在宋雲初這邊聽過這個詞彙,他在其他地方從未聽說過。
他也確實許久沒有去宮外轉轉了。
文武百官還在等著他發話,他很快回過神來,掃了一眼仍舊昏迷在大殿上的官員。
“把他帶下去,找個太醫給他治治,彆躺在這兒丟人現眼。”
那官員被侍衛帶走了之後,君離洛看向了太常寺卿。
太常寺卿已經是滿頭冷汗,接收到了君離洛的眼神時,心中更是覺得不妙。
如今的形勢對宋相過於有利,他怕是要倒大黴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君離洛清冷的聲音便傳入耳中——
“太常寺卿丁鄖以下犯上,汙蔑朝廷命官,現革去太常寺卿一職,貶為庶民,逐出皇城永不得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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