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小將有些惱怒地轉過身,看清來人的那一刻,臉色微變。
來人年輕俊秀,步伐從容,官服的腰身處刺繡仙鶴,是一品大員的象征。
本朝四品以上官員才可參加朝會,朝中有許多大人他都認不得,但眼前這位,他曾遠遠地見過幾回。
這人年輕有為卻背了許多罵名,旁人都說他是陰狠狡詐的奸賊,然他運氣太好,與陛下交情匪淺,在陛下麵前裝模作樣,在外人麵前又專橫跋扈,可謂無恥。
他雖然心裡有些鄙夷,卻並未忘記禮數,“見過宋大人。”
宋雲初走到了趙景恒身前,瞥了一眼遠處的靶子,“你除了擅長射擊,還擅長什麼?”
趙景恒道:“末將還擅長輕功與劍術。”
他早就聽說宋相是個高手,方才也算是見識到了,能用一粒小石子把他射出去的箭打偏,可見宋相在射擊方麵的準頭與速度把握得相當好。
但對方搗亂之後還嘲諷他,明擺著來找茬的行為讓他十分不滿。
他本來還疑惑,宋相怎麼莫名其妙冒出來乾擾他練箭,直到他看見了宋雲初身後的楚玉霓,心裡頓時有了答案。
嗬,敢情是仗著一品大員的身份,給自己手底下的草包出頭來了。
這姓楚的說是被特招,可誰不知道他家財萬貫,與宮尚書又有親戚關係,前段時間還因犯了錯被杖責,這就不得不讓人懷疑——這人究竟有沒有能耐?
今早明鏡司密探在校場西南角集體練劍,隻有楚玉霓一人在練暗器,他見此人把飛鏢甩得歪七扭八,實在滑稽,就出言嘲笑了兩句,原本想激對方跟自己動手,借機瞧一瞧對方的實力,哪知道這人慫的很,根本就不敢跟他打。
“擅長輕功與劍術是麼?聽聞你在剿匪中表現十分出彩,本相倒也挺好奇你有幾分實力。”
宋雲初望著他眼底的桀驁,唇角微揚,“有沒有興趣與本相比試一番?你若是能在五十招之內劃破本相的一縷頭發或是一片衣角,你想要什麼獎賞都隨你提。”
宋雲初此話一出,趙景恒怔了怔。
五十招之內,能劃破衣服或是頭發都算他贏?
正常切磋大多是點到即止,可即使手下留情,輸的那方也難免要受些輕傷,這宋相與人切磋,竟狂妄到劃掉一絲頭發都能讓對方隨便提獎賞……
這人究竟是太過自信,還是太看不起他趙景恒?
被稱為少年將才的他雖然隻練了十幾年功夫,但他沒少和那些練了二三十年功夫的將士切磋,他從不覺得他太年輕就會處於劣勢。
看不起他的人,都得被他教訓!
“早就聽聞宋大人身手好,能與您切磋是末將的榮幸。不過,大人方才說的話可當真嗎?隻要劃掉一絲頭發或是一片衣角,就任憑我提獎賞。”
被宋雲初輕視,他既覺得有幾分惱怒,但也有些躍躍欲試。
他當然不認為宋雲初比他遜色,但他實在受不了對方那副輕蔑傲慢的姿態,今天他哪怕是打架打到吐血,他都得劃掉宋雲初一縷頭發,理直氣壯地去討賞。
他甚至想象著,若他跟宋雲初說,把那姓楚的草包送給他做小跟班,宋雲初的臉色會是何等精彩?
他趙家世代為將,從父親到祖父都有功績,他自然也有底氣在,他憑自己的能耐教訓無能之輩實屬合理,宋相即使不滿,又能把他怎麼樣呢?
“本相絕不食言。”宋雲初氣定神閒道,“你去挑一件稱手的兵器吧。”
趙景恒轉頭命手下取來自己常用的佩劍,而後問宋雲初:“宋大人需要什麼兵器?”
宋雲初晃了晃自己手上的扇子,“本相用這個。”
趙景恒心下冷哼了一聲。
一把扇子,又短又花哨,怎麼能和他這把削鐵如泥的長劍比。
罷了,管那麼多做什麼,反正是宋雲初自己要用的,回頭可不能說他占了便宜。
兩人來到了空曠的場地上,宋雲初示意趙景恒先出招。
“宋大人,得罪了。”
趙景恒利劍出鞘,身影一閃,直奔宋雲初的麵門。
雖然心中覺得宋雲初太傲慢,但他也不敢輕敵,他想先探一探宋雲初的虛實,便將速度和力度提到了七成左右,保留三分實力。
眼見著利劍就要逼近對方眼前,趙景恒驟然加速,他原本以為宋雲初會還擊,卻沒想到對方身影一晃,讓他撲了個空,等他站穩回過頭時,宋雲初已經站在離他幾尺之外的地方。
趙景恒心下一驚——
好快的步法。
他總算明白宋雲初為何那麼輕狂了,他這七成的實力拿出來是真不夠,或許可以試著先耗一耗宋雲初的體力,最後再拚全力。
這般想著,趙景恒便又一次發起了攻勢。
可他沒想到的是,宋雲初始終隻守不攻,眼瞅著好幾回,他的劍尖都要劃到宋雲初的衣服了,可偏偏就是差那麼一點兒沒碰到,且宋雲初不反擊,這讓他心裡有些沒底。
對方不打回來,他又怎麼能知道對方的力度有多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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