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敏的思緒回到現實,問宋雲初道:“宋大人,這幾個擅長用毒的姑娘……是逸王那邊的人吧?”
宋雲初聞言,有些意外,“你猜到了?”
自打江如敏清醒後,宋雲初幾乎不在她麵前提起君天逸這號人了。
一來她不願勾起江如敏過去那些不好的回憶,二來,她拿不出實際的證據來說明毒娘子受君天逸指使,畢竟她得到的信息來自於原著。
“那姑娘方才拿著匕首在我臉上比劃,與我靠得很近,我嗅到了她身上的香氣。那是鳳梧香,以秋末的鳳尾梧桐和桂花花瓣為主要原料,再混合數十種奇花異卉配製而成,氣味清新怡人,是熏香中較為珍稀的一種。”
“這是君天逸常用的熏香,我曾在裡麵加過一味寧心靜氣的香料,使得香氣更溫和。尋常人聞不出來,但我能聞出來,挾持我的姑娘身上沾了這香氣,或許是在逸王的住處停留較久的緣故,也可能是她向逸王討了這熏香。”
江如敏說著,自嘲一笑,“我曾經付出滿腔真心對待的人,竟然是這樣的黑心爛肺。”
她和宋雲初在城西做的是利國利民之事,君天逸即使對宋雲初有再大的恨意,也不該派人來城西搗亂。
他一心隻想著自己的私仇,可曾考慮過有多少人等著她的救命藥?
若沒有宋雲初替她安排這一切,憑她自己又怎麼能成事?
君天逸口口聲聲說放不下她,原來他的放不下,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添亂。
他都不敢來這城西看一眼,看看這昔日的繁華街道如今是怎樣清冷蕭條,看看那些病入膏肓的人是怎樣痛苦絕望。
他就隻會坐在王府裡,一邊過著他的快活日子,一邊指使著彆人傷天害理。
更可笑的是,她曾經還對他那樣癡迷。
“你已告彆了過去,就不必再自責了。”
宋雲初的話在耳畔響起,“他想讓我們受挫,我們就成功給他看,我們的名利雙收,才是給予他最大的打擊。”
“宋大人說得是。”
江如敏想到了自己跟皇帝討要的那些賞賜,迅速整理好心情,而後起身去拿自己的背簍。
她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可沒閒工夫去責備從前的自己了。
……
夜幕降臨時分,眾人背著一筐筐白岩菇下了山,回到四方客棧時已是饑腸轆轆。
“宋大人回來了。”
一名黑衣暗衛來到宋雲初身前,“陛下吩咐我等準備了許多食材,廚房內正熬著幾大鍋湯,大夥此刻想必是又累又餓,這麻辣燙下鍋很快就能吃上了。”
宋雲初沒料到一回來就有飯吃,眸光亮了亮。
山上沒什麼好吃的東西,為了不耽誤時間,大夥都是吃乾糧配著茶或水,那些東西隻能充饑,哪能比得上熱騰騰的熟食。
狗皇帝倒是貼心,竟能想起讓人給大夥準備麻辣燙,她還以為這廚房要等她回來之後才開火呢。
宋雲初隻覺得腹中空空,轉頭便走向廚房。
廚房裡,暗衛們早已把食材清洗乾淨,正對著肉類進行切片。
宋雲初正準備扔些易熟的食物先煮,看了一圈周圍的食材,唇角微抽。
“這魚是誰殺的?魚鱗都沒刮乾淨。”
“丸子不用切成片,否則一下鍋,這裡頭的餡就找不到了。”
“蘿卜蓮藕切片是對的,這青菜怎麼就切成絲了呢?等會撈起來都費勁,綠葉菜要整片保留才好。”
宋雲初有些哭笑不得。
“宋大人,我們也是頭一回做這個,所以……不太懂。”
一名暗衛接過話,“沈大人原本提議去外邊聘請幾個廚子進來,被陛下駁回了。因鼠疫藥方已經到了最關鍵的階段,陛下不許任何外來人員踏入四方客棧,尤其在飲食方麵,隻能確保是自己人經手的。”
“您的手下都上山去了,切菜切肉的活隻能由我們來做,因著無人指導……就做成了這樣,讓宋大人見笑了。”
宋雲初聞言,自然是沒責備他們,隻道:“無妨,切碎的就先不管了,等最後不夠吃再下鍋,這魚片和肉片你們儘量切薄就好。”
這些人都是狗皇帝的隨行暗衛,練武的刀劍在他們手中可以挽出花來,可菜刀對他們來說就是很另類的利器了。
他們大概也想不到吧,有生之年竟會被派到廚房做事。
雖然暗衛們把食材弄得有些亂,但好在他們清洗過的食材大多乾淨,眾人很快就吃上飯了。
宋雲初獨自坐在客棧角落,正吃著,一抹高大的身影來到她的桌子邊。
“宋大人,下官有話要對您說。”
宋雲初瞅了沈樾一眼,“沈大人坐下說吧。”
沈樾落了座,麵無表情道:“下官知道,鼠疫之事,是您諫言有功且指揮得力,此次回朝,您定會無比風光,但您也得容許下官提醒您一句,登高易跌重,無論您身上背負著多大的功勞,對待陛下也要時刻謹記臣子本分,像打暈陛下這樣的事,若再發生第二次,休怪下官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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